漆黑不见尽头的海水,深海巨物的巨大身影在水下睁开眼睛,它只要轻轻眨眼就会掀起海浪,把小小的渔船掀翻。
我躺在小船上却从空中俯瞰这只巨物,我和它的眼睛对视,它的眼睛像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要把一切都吞噬下去。
我看着小船漂浮在黑洞上,我是那么渺小,可我又是那么高大可以看到它的整个眼睛,我的手触摸到海水还差一点就能摸到那黑洞洞的眼睛。
身下的船在往下沉,我的身体被海水带出小船,我向下看着小船渐渐和黑洞沦为一体,我伸着手向上扑腾。
一束光照在我身上,让我更加恐惧,一艘巨轮向我驶来。
我仿佛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巨物的存在,它离我越来越近。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这一切,可怎么都闭不上,像是有人剥夺了我的眼皮。
我只能看着它们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想叫喊,可周边像是真空了。
突然手上感觉到了温暖,我感觉到身体在慢慢变轻,像是拧干的毛巾。
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背对着阳光的身影。
徐穗轻拉着我的手。
徐穗:“记洛,记洛起来啦!”
我因为刚刚的梦还心有余悸,没能马上清醒。
徐穗:“记洛,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慢慢坐起来,表情还有点呆。
听见徐穗的话我转头看向她回答:“嗯。”
她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捏着我的手指。
徐穗:“记洛不怕,记洛不怕,有我在。”
徐穗:“我很小的时候也做过噩梦,然后我妈妈就会一边轻捏着我的手一边叫我不要怕。”
我感受着手上的触感,也不知道是刚刚徐穗的话,还是她拉着的手的缘故确实好了不少。
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噩梦,但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床上楞很久,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容易回想,回想刚刚经历的恐惧。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居然才睡了半个小时。
恐惧就是如此,一切的坏情绪都是如此漫长,就像上课时老师选人背诵,那是最漫长的时间。
徐穗:“希望记洛永远不要做噩梦。”
徐穗的声音再次帮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们的手还牵着,也不算是牵着,只是虚虚的搭在一起。
我用手轻轻的挠了挠她的手心,徐穗感觉到了就冲着我傻笑。
我:“徐穗,我们来玩游戏吧!”
徐穗:“好啊!什么游戏?”
我:“我们在彼此手上写字让彼此猜。”
徐穗:“好!谁先来?”
我和她石头剪刀布,赢了的人写字熟了的人摊开手心。
我赢了,徐穗摊开手掌。
我让她撇过头去不要偷看。
我一只手捧着她的手,一只手在她手掌写字,我还没写俩画,徐穗就咯咯笑着想把手往回缩。
我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缩,我一笔一画的写着。
我:“猜吧!”
徐穗转过头来。
徐穗:“是徐。”
我:“嗯。”
我又接着写,徐穗乖乖把头撇过去。
我还没写完,她就猜到了。
徐穗:“穗。”
徐穗:“我的名字嘛!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接着在她的手上写。
她都一个一个猜出来了。
徐穗:“徐穗是聪明蛋。”
我笑着回应:“嗯。”
徐穗转过头,屁股又向我这边挪,她抓住我的手。
徐穗:“好了轮到我了。”
我乖乖把头转过去,感受着徐穗的手抓着我的手,然后用她的手指在我的手心游走。
在我愣神间徐穗己经写完了,看来是要输了,我没转过头,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摇头。
徐穗看见我摇头,又低头在我手心写了一遍,这次她的动作更慢更轻柔。
有点痒,但我努力感受着她写下的一笔一画。
我:“是记。”
徐穗:“哇好厉害,猜对了。”
她拍着我的手心,我们一起鼓掌。
徐穗接着在我手心写字,不用猜也知道了,无非是我的名字,我写一遍她的名字她写一遍我的名字。
草字头?怎么是个草字头。
我没有打断徐穗,她接着写。
确实是我的名字,但又不完全是,手心里的这个落是多了一个草字头。
也不是是不行,加一个草字头,表达我这操蛋的人生。
徐穗:“记落你猜出来了吗?”
原来她叫的是记落啊!我在心里感叹。
也是我完全没有和她说过我的洛到底是什么洛,也没有在她面前写过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写的还是上次在活动室画画的时候,她在画完的画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扭过头来,看着手心。
我:“落,我的名字吗?但我的落不是落下的落。”
不等徐穗反应,我首接拉住放在我手掌下面的手,拉过来在她手心一笔一画的写着。
徐穗:“啊!原来是这个洛啊!”
我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又在她手心写了一遍我的名字。
我:“我的错是我一首没有说清楚。”
徐穗:“诶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的穗可是很难写的。”
我学着第一次和徐穗见面时徐穗说自己是天使的语气说:“因为我是天才。”
这次换成徐穗愣住了。
我笑着把捧着她的手抬高,弯腰低头,额头抵在她手心。
我把手垂下,头继续抵在她掌心,徐穗微微用力托着。
好像过了好久好久,又好像只过了几分钟,时间化成了河流,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的往鼻腔里涌,徐穗身上有一种魔力,一种能让人放松的魔力,或许她真的是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