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穹顶的水晶吊灯将所有人的影子切割成碎片,苏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被告席上,裴敛之依旧戴着金丝眼镜,翡翠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仿佛这场审判只是他商业版图里的又一次博弈。当法槌落下的瞬间,旁听席的铁门被推开,浑身绷带的神秘证人在法警搀扶下走上证人台。
"我是林秋,二十年前盗猎案的唯一幸存者。"她摘下防毒面具,露出半张被烧伤的脸,"裴敛之不仅走私珍稀动物,还试图掩盖青岚地下更可怕的秘密。"法庭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苏珩注意到晏知行教授在证人说出名字时,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
证物展示屏亮起,一张张照片刺得人睁不开眼——冰柜里堆叠的云豹幼崽尸体、装满犀牛角的集装箱、还有裴敛之与各国政要举杯的隐秘合影。"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林秋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意,"他在暗河源头修建的不是度假村,而是..."话未说完,裴敛之的律师突然拍案而起:"反对!证人可信度存疑!"
就在这时,晏知行教授缓缓起身。老学者的白发在灯光下如雪,他解开西装纽扣,露出胸口狰狞的手术疤痕:"我也有话要说。"法庭陷入死寂,苏珩看见霍凛风握紧了军刀。"二十年前的生态岛项目,是我学术生涯最大的污点。"晏知行的声音带着二十年的悔恨,"但更让我羞愧的是,我接受了裴敛之的封口费,默许他在青岚的暴行。"
他将厚厚的文件袋放在证物台上,最上面是泛黄的忏悔书:"这是当年伪造的评估报告,还有裴敛之威胁我的录音。"当晏知行播放录音时,裴敛之的冷笑在法庭回荡:"晏教授,要是不想身败名裂,就乖乖听话。"旁听席传来愤怒的低语,记者们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轮到苏珩陈述时,全息投影仪在法庭中央展开青岚的3D生态模型。"大家看这个。"她的指尖划过虚拟的森林,重金属污染如黑色瘟疫般蔓延,"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是生态系统的基石,而裴敛之的开发项目,正在用化学药剂将它们赶尽杀绝。"画面切换到变异蚯蚓分解毒素的显微影像,以及暴雨中萤火虫组成的求救信号。
裴敛之突然大笑起来,震得铁链哗哗作响:"说得好听!你们以为保护这些虫子就能拯救世界?"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纹身——那是0713的数字与暗河的图腾,"等暗河的封印被打开,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灾难!"法庭顿时一片哗然,法警冲上前按住失控的裴敛之。
休庭间隙,苏珩在走廊撞见晏知行。老教授将个U盘塞给她,手背上布满老年斑:"这是裴敛之最后的罪证...还有0713的真相。"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望向法庭深处:"小心,他们的人还在..."话未说完,人群中冲出个持刀的身影,晏知行猛地将苏珩推开,利刃首首刺入他的腹部。
鲜血溅在苏珩的白大褂上,她接住倒下的老人。晏知行颤抖着从口袋掏出张照片,是他年轻时与苏珩母亲的合影:"对不起...当年我...没保护好她..."他的手指指向照片背后的暗河图腾,永远停在了那个未说完的秘密上。
混乱中,苏珩握紧U盘。她知道,这不仅是扳倒裴敛之的关键,更是解开母亲死亡之谜的钥匙。法庭外,青岚的方向传来闷雷,仿佛大地在为这场审判呜咽。而在看守所里,裴敛之盯着电视上的新闻,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他对着监控轻声说:"0713的倒计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