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宝儿是被饿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天色己经大亮。
一夜无梦,没有祖宗提着菜刀追,真好!
她翻身坐起来,探头探脑看了一圈,眼里充满了疑惑。
这里不是她爹娘的房间,也不是自己的房间。
瞬间,她慌了。
“糟了,祖宗,祖宗,宝宝又被坏蛋抓走了?”
祖宗无语。
[小团子,用你的脑袋想一想,被坏蛋抓走了,会有这么舒服的热炕睡吗?]
玉宝儿回忆了一下前几天的遭遇,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会!不会!祖宗你可真聪明,宝宝怎么没想到这个?”
祖宗默。
“吱呀~”
房间门开了又迅速关上,将蜂拥而入的寒气挡在门外。
李嬷嬷带着兰兰、花花转过屏风,看到坐在被窝里仰头看顶棚的玉宝儿,立即笑了起来。
“哎哟哟,宝公主,您醒啦,昨夜睡的可好?”
“李嬷嬷,我睡的阔香了。”
玉宝儿转头看向三人,萌萌的回道。
“那真是太好了,夫人还担心您这几天吓着了睡不好呢。
来,咱快点洗漱,夫人给您蒸了小虾鸡蛋羹、包了水晶虾饺,都是您爱吃的。”
“哦哦,吃蛋羹喽,吃水晶饺饺喽。”
玉宝儿翻身而起,站在炕上伸着胳膊,“嬷嬷,快帮我穿衣。”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祖宗的声音适时响起。
玉宝儿快乐的小身板一僵。
“阔系,祖宗,我不会穿衣。”
[三岁半了还不会穿衣,以后别叫我祖宗,祖宗我可是一岁就会了。]
玉宝儿瘪瘪嘴,双肩一耸,耷拉着胳膊对李嬷嬷说:“嬷嬷,我要自己学穿衣。”
“啊?宝公主啊,咱不急着学的,您才三岁半而己。”
李嬷嬷不解,刚刚还欢乐的让她给穿衣的宝公主,咋突然变卦了呢。
“不,我一定要学,必须学!”
哼,祖宗你就瞧着吧,宝宝一学就会!
玉宝儿使劲抿着小嘴,一双大眼瞪的溜圆,里面写着“坚定”二字。
“哈哈,宝儿要自己学穿衣啊,太棒了。”
梅颖笑着转过屏风。
昨天亲手整治了恶仆,又与玉博切夜长谈,梅颖突然像换了个人。
一扫从前的沉闷,整个人变得爽朗起来。
李嬷嬷背过身去,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她还以为再也看不到自家小姐飒爽的模样了呢!
梅颖走到床前,轻轻摸了摸玉宝儿肉嘟嘟红扑扑的小脸,“来,娘教你。”
玉宝儿的动作虽然笨拙,但也学的有模有样,令在场的人都十分欣慰。
早饭,玉宝儿又在祖宗的提醒下,实现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觉得的祖宗真是个活祖宗!
成天挂在她耳朵上,不知何时就蹦出来给她提个要求。
这不,刚放下饭碗,祖宗又上线了。
催她去改造她的小堂哥玉启瑜。
玉宝儿郁闷。
改造一个人是一朝一夕的事吗?
祖宗自己都说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现在非要自打嘴巴子,让她去改造一个七岁八岁讨狗嫌的人!
还威胁她说,如果今天不去,她会后悔。
她后悔个毛线,小堂哥又不是她儿子!
长歪到驴腚上关她屁事!
“唉~”
玉宝儿在玉启瑜经常路过的假山后的雪窝窝里,叹第三十八口气。
今天雪停了,就是地上的积雪更厚了。
玉宝儿戴着棉手套,漫不经心的在雪里一戳一戳,留下一个个小雪窝。
改造,改造,叫她说首接造多好?
棒槌、菜刀、狼牙棒,轮番上阵,她就不信造不好那小霸王!
阔系,祖宗偏要让她以德服人。
德是什么?
她有吗?
“唉~”
叹第三十九口气。
陪她蹲在假山后的兰兰,忍不住小声问道:“宝公主,您怎么了?”
玉宝儿抬头萌萌的看着她,“兰兰,你说要怎么给人当娘啊?”
兰兰不明所以,一脸懵的眨了眨眼,“当什么娘啊?”
“唉,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嘘,我小汤锅来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玉宝儿的小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兰兰不要说话。
兰兰指指两人在假山边留的那两串深深的脚印子,用眼神示意她,就算不出声也有可能被发现。
玉宝儿瞅了一眼,无声说:“他眼瞎!”
兰兰捂嘴笑,她也是才十二三岁的少女,正是爱玩闹的年纪。
玉宝儿扭着小身板探头探脑往小道上看,还不忘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他眼瞎,看不见,他眼瞎,看不见……”
兰兰捂嘴笑得更欢,身体颤的几乎蹲不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大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走了过来。
“咦,不是小汤锅?”
玉宝儿疑惑的眨眨眼,以往这个时辰、这个地点,肯定能等到小堂哥的。
[小团子,这人不是个好人!]
祖宗的声音冷不丁在玉宝儿耳朵边炸响,把聚精会神的玉宝儿吓了一跳。
小身板一晃,小屁股一撅,“扑通”跪在雪地上。
“祖宗,你这样突然说话会吓坏宝宝的。”
玉宝儿望向虚空,满眼幽怨。
没等来祖宗回声,她撇撇嘴,扶着假山站起来。
“祖宗不说话,肯定是觉得吓到我不好意思了。”
祖宗:我不好意思你大爷!老子只是懒得跟你废话而己!
……
玉启瑜哼着小曲儿,从林菲菲的屋里溜达出来。
没走几步,突然感觉小腹一阵憋胀,尿急来的猛烈。
他这人没那么多讲究,上茅厕这种事儿,要是茅厕在跟前还好说。
稍微远一点,那还不如找个墙根解决一下。
他转身跑到屋后,“哗哗哗”就地解决了,雪地上呲出了一道独特的印记。
他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整理好衣袍准备离开。
突然,他娘亲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呼。
“什么?你说你要多少?”
玉启瑜立即来了精神,一双被两腮赘肉挤得眯成一条线的小眼滴溜溜转了两圈。
然后像只企鹅一样,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圆滚滚的身体,找了个绝佳的位置,把耳朵贴在墙上。
房间里的说话声很低,但也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五百……少一……不行!”男子的声音透着赖皮。
玉启瑜瞪大了小眼,攥紧了拳头。
五百什么?
五百个大钱吗?
说起来,他的月例每月高达一百两银钱,享皇子标准。
五百个大钱应该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他的月例全部在他娘手里把着。
他要从他娘手里抠个钱,那得斗智斗勇比登天还难。
这人张口就要五百大钱,凭什么?
“给……五百……,你……别再……”
听上去他娘居然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