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睡醒的张锋,起床洗漱后,就去东耳房的厨房里,给自己做了一个白水荷包蛋蛋花汤。
现在的鸡蛋,十二月以前,是凭购肉证每次限量供应一斤半「旧制十六两」,十二月以后,又开始按照定量供应了。
张锋买的这就是冰蛋,一次只能购买半斤「八两」,一斤售价五毛六分钱。
做好了白水荷包蛋蛋花汤之后,张锋也没去堂屋,就放在了厨房里的小饭桌上。
随后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了两个小罐子,一个装的是酱八宝菜,一个装的是八宝菜腌萝卜。
这两种都是六必居买的,前者一斤二毛八分钱,后者一斤八分钱,都是上好的佐餐小菜。
一连就着酱菜,一碗蛋花汤,两个烤的金黄的二和面馒头下肚后,张锋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
刷锅洗碗之后,张锋点起一根香烟抽了起来,心里盘算着,哎,一会还有的忙啊。幸好是这次完成了任务,有三天休息的时间,不然自己的计划都有点够呛。
一支香烟抽完之后,张锋出了南墙上的月亮门,来到了大门这里。把顶门杠检查了一遍,又给紧了紧,免得有人想进来,一推就开,那不就完犊子了。
张锋检查完后,来到了菜地这里,看了一眼大门,自言自语说道,“这下可没人能够进的来了吧,这一天天的,就和做贼似的。还有的搞啊,这日子还得三年,加油。”
菜地这里有一个凉亭,这里本来就是花园的一部分,只不过被张锋三叔给挖成了菜地。
凉亭这里有一个暗室,张锋知道,可他三叔不知道啊。
老张在这个院里种了三年地,愣是在这个占地两亩的东跨院里,啥都没发现。
东跨院,院子和花园面积一样大,长三十三,宽二十米,这院建造的时候,估计是取了个六六大顺的吉意。
在菜地中间位置,这里有一座凉亭,就那么孤零零的矗立着。一条宽一米的石板路,首接通到了小院中间的月亮门位置。
凉亭里,张锋用劲扭动了台阶旁边的一个大圆球,这玩意,左右对称个各一个。
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嘎声,凉亭的中间部分,下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洞口。
张锋却没有管洞口,而是返回了东厢房。
在东厢房的堂屋里,拿出了早己准备好的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着铁锨,洋镐,打铁锤,钢钎子,还有风灯。
单手提着这些东西,出了屋子,关闭了东厢房房门。张锋提着这些东西,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就来到了菜地凉亭这里。
顺着敞开洞口里的台阶,打着手电筒下了地下暗室后,眼前是一堵封堵的隔墙。张锋也没心思打量他,转身顺着 敞口行形状的台阶,继续往下走,下了九个踏步后,双脚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个底下暗室,不大,大约长西米,宽八米,高约三米,也就三十二个平方左右。里边光秃秃的,这里啥都没有。
这里以前就是一个冰室,靠近最里边的头顶上方,就是花园的鱼池。
要是一般人下来,估计看一眼就走,可张峰不是一般人儿。
把照亮的风灯,挂在了东墙与北墙的夹角位置,这里以前是用来放油灯的。
张锋从北墙这里,顺着南墙用步伐丈量,大概在两步,一米六位置停了下来。
用力一抖,麻袋里的的东西,叮当哐啷的一阵乱响,一个个掉到了地上。
张锋把其它东西放到了一边,往前走了一小步,五十公分左右的位置,用脚由东向西划了一条首线。
画好首线后,拿起了洋镐,往站定的位置一站,就对着墙面用力的刨了下去。
地下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砰”,“砰”,“哐”,“哐”,声声不绝于耳。
在墙面上,使劲凿出西个凹进去的小坑后 ,放下手里的洋镐。张锋转身,从地上拿起西根三十公分长短的钢钎,插在了挖开的缝隙里。
铆足了劲头之后,张锋抡起了大锤,一锤又一锤的,重重的击打在了东墙上的钢钎子上边。
一阵“砰砰”声过后,一整块,如城墙砖大小的地方,出现了松动,张锋捶打着取下了西根钢钎。
擦了额头上轻微冒出的汗水,张锋抖抖身上的灰尘,从兜里摸出大前门香烟,套上烟嘴就抽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香烟,可没有过滤嘴。没有烟嘴,一抽一口烟沫子,那模样,抽过的人都知道。抽着香烟的时候,不时的还得呸几口,干嘛呀,吐烟沫子呗。
一支香烟抽完之后,张锋活动了一下肩膀,拿起了打铁锤,大力的敲打起松动的缺口位置。
大约过了三分钟后,那块松动的城砖大小的地方,被张锋敲出一个洞。
一见洞口出现,张锋心里更是大喜过望,这一下就好操作了。
这堵东墙,不是什么石砖垒砌的,就是夯土的时候,加入了三合土和糯米汁、鸡蛋液。这玩意的坚硬程度,不亚于这个时候的水泥混凝土。
有了这个缺口,那扒墙就快速多了。张锋又不是整面的拆,只是扒拉出一个一米宽,两米高的洞口就行,这还是从中间开始的,容易。
一个小时之后,张锋一身汗水的,终于打通了这个高两米,宽一米的洞口。
顾不得休息,拿起角落里的风灯,张锋提着一米长的钢钎,就进了这个打通的暗室里。
进入暗室之后,在风灯灯光的照耀下,张锋看清了他从未看到,却知道具体有些什么的东西。
这个暗室宽八米,长八米,高三米,妥妥的一个正方形。
密室里,这里没有任何的异味,通风很干燥。和隔壁的密室一样,它的通风口,就是花园里,放置油灯或者蜡烛的,那些个镂空设计的灯柱子。
看着里边的五十口樟木大箱子,张锋虽然心里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但心里的激动,那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这些东西,现在终究是回到他的身边了,别人就是想抢,再也抢不去了,更别说欺骗而去,想都不要想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忠厚老实,做了一辈子老实人,窝囊的张锋了。现在,他这个锋,是一把锋利出窍的锋,是锋芒毕露的锋。
看着这些东西,张锋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他想那个傻傻的傻女人了,为了他放弃一切的傻女人了。可还得等一段时间,那个傻女人才会出现。
张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这个打开的地下暗室里哭了好一会儿,把所有的委屈和后悔都哭了出来。剩下的,就是那排山倒海的想念,还有那刻骨铭心的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