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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灵泉初显威,老叔好温柔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甚至顾不上换掉湿冷的衣服,像一阵风似的冲出南房,冲向屋后那片刚刚翻整过的荒地。她的小锄头还躺在土埂边。

林州冲到昨天自己亲手种下的那几颗土豆种块旁边,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她紧紧攥着那枚温热的玉佩,闭上眼睛,将全部意念疯狂地灌注其中:水!灵泉!浇灌!

她不知道具体该如何操作,只能凭着本能,想象着那粘稠乳白的泉水从玉佩中涌出,渗入她面前这片干渴的土地!

意念集中到极致时,她感到掌心微微发热。她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刚刚埋下种块的那一小片泥土。

几息之后……十几息之后……

就在林州快要被失望淹没时,她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就在她跪着的膝盖旁边,一小簇紧贴着地皮的、枯黄干瘪的野草根茎,那原本毫无生气的枯黄色泽,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褪去了一点点!虽然变化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但那抹极其微弱的、代表着生机的嫩绿,如同黑暗中的萤火,瞬间点燃了林州眼中的希望之火!

有用!真的有用!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虽然效果微弱得可怜,但确确实实存在!这不是梦!不是幻觉!她真的有灵泉!有空间!

林州再也抑制不住,将脸深深埋进沾满新鲜泥土气息的手掌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无声地滴落在脚下这片刚刚被赋予了神奇可能的土地上。

重生以来所有的恐惧、委屈、愤怒、茫然……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无力反抗的林州了!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还给了她改变命运的金手指!

褚遂……爹娘……张????……郑轩昂……还有前世所有亏欠她、伤害她的人……

林州缓缓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那双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冰冷而坚定的火焰。那火焰名为复仇,也名为新生。

接下来的几天,褚家后山那片荒僻的角落成了林州一个人的秘密王国。

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蚁,每天天不亮就钻进南房,锁好门,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变得莹润的玉佩,集中全部精神,试图沟通那方神秘的灵泉空间。

沟通的过程艰难而缓慢。每一次意念的集中,都像在推动一座沉重的大山。每一次试图引导那粘稠的灵泉之水渗出玉佩,都耗费着她巨大的心神。掌心玉佩的温热感时强时弱,如同风中残烛。

最初几天,她只能勉强引导出极其微弱的一丝,比露珠还要细微的乳白水汽,仅仅能让指缝里几粒沙土微微,或者让一两株紧贴地皮的、濒死的野草根茎恢复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绿意。

效果微乎其微,身体却因精神的高度透支而疲惫不堪,常常在过度尝试后眼前发黑,甚至恶心反胃。

但林州没有放弃。

她骨子里的那股被前世苦难磨砺出的韧劲,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白天,她咬牙忍受着全身的酸痛,在褚遂偶尔投来的探究目光下,更加卖力地用最原始的方式翻地、除草,用褚遂给她的木桶,一桶桶地从山溪边提来清水浇灌。汗水一次次浸透她单薄的衣衫,掌心磨出的水泡破了又起,结成厚厚的茧子。她沉默而倔强,用身体的极限劳作麻痹着精神上的疲惫,也向褚遂证明着自己的决心。

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锁在南房里时,她才一遍又一遍,近乎偏执地尝试沟通玉佩。失败,集中精神,再失败,再尝试……每一次能引导出的灵泉之水多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都能让她在黑暗中激动得浑身发抖。

终于,在她住进南房后的第五个夜晚。

当林州再一次将全部心神沉入玉佩,意念如同细丝般艰难地探入那片浓雾笼罩的空间,试图“舀”起那粘稠的灵泉时,一股前所未有的阻力骤然消失!

嗡!

掌心玉佩猛地一烫!一道极其纤细、近乎透明的乳白色水线,如同拥有生命般,竟真的从玉佩中心那个小孔中蜿蜒而出!

成了!

林州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她强忍着狂喜和眩晕,小心翼翼地将那道微弱的水线,引导向窗台上一个她早己准备好的、用来接雨水喂鸡的破瓦罐。

一滴、两滴……乳白色的水珠极其缓慢地滴落,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当破瓦罐的底部终于积蓄了浅浅一层、不足一口的乳白色液体时,林州感觉自己的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她再也支撑不住,几乎是爬着回到角落那张用木板临时搭成的“床”上,瞬间陷入了昏睡。

第二天,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南房破旧的窗纸时,林州几乎是弹坐起来。她扑到窗台边,捧起那个破瓦罐。

浅浅的一层乳白色液体,在晨光下散发着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生命气息。

成了!终于成了!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她抱着瓦罐,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藏,赤着脚就冲出了南房,冲向屋后那片她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土豆地。

她小心翼翼地将瓦罐里那一点点来之不易的灵泉水,均匀地浇灌在几株埋着种块的泥土上。乳白色的液体迅速渗入干燥的褐色土壤,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林州累得几乎虚脱,但她强撑着,回到南房,倒头便睡。过度消耗的精神需要最彻底的休息来恢复。

这一觉,她睡得昏天黑地,首到日头偏西才被窗外喧闹的蝉鸣吵醒。

饥饿感如同火烧。她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出南房,想去溪边洗把脸清醒一下。刚走到屋角,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片土豆地。

只一眼!

林州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她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睡得太久出现了幻觉!

昨天下午才浇灌过灵泉水的那一小片土地上,几株嫩绿、壮实的幼苗,正以一种近乎蛮横的生命力,破土而出!它们不是刚刚冒头的孱弱芽尖,而是己经舒展出了两片肥厚、油亮的叶片,在夕阳的金辉下挺立着,翠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这……这速度?!

林州捂着嘴,巨大的惊喜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冲击得她几乎站立不稳!灵泉的效果,竟然如此霸道!

她正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和喜悦中,一个尖利刺耳、带着浓浓嫉妒和恶意的声音,像一把淬毒的锥子,猛地从篱笆墙外扎了进来:

“好啊!林州!我说你怎么有胆子跑出来,赖在褚遂这个老光棍家里不走!原来是偷了人家的东西,躲在这里享清福呢!”

林州倏然转头。

篱笆墙的破口处,张????那张精心打扮过、此刻却因嫉妒而扭曲的脸探了进来。她显然是偷偷溜上山来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死死盯着林州身后那片荒地,尤其是那几株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青翠挺拔的土豆苗,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贪婪的怒火。

“贱人!”张????的声音拔得更高,充满了恶毒的指控,手指几乎要戳到林州的鼻尖,“这些土豆苗……长得这么好!肯定是你从褚遂家粮仓里偷的好种子!不然就凭你这废物,能种出这么好的东西?不要脸的贼骨头!我这就去告诉全村人,看你还有没有脸待下去!”

她一边尖声叫骂,一边作势就要往山下跑,显然是打定主意要毁了林州刚得来不易的安宁。

林州看着张????那张因嫉恨而扭曲的脸,前世被她推下高楼时那虚假的泪水和恶毒的笑容,与眼前这张脸完美地重合在一起。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冻结了林州所有的慌乱。

就在张????转身要跑下山的瞬间,林州动了!

她几步冲上前,动作快得惊人!张????在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林州沾着泥土、却异常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而狠辣地一把扣住了她刚刚抬起的手腕!

“啊!”张????痛呼一声,感觉腕骨像是要被捏碎了!她惊骇地回头,对上林州的眼睛。

那不再是记忆中怯懦温顺、任她揉捏的小白花眼神。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深处却翻涌着足以冻裂灵魂的寒意,锐利得让她心头发颤。

林州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张????因疼痛和惊惧而煞白的脸。她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山泉般的清冷,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石面,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力量,精准地钻进林她的耳朵里:

“再骂一句‘贱人’试试?”林州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村头李寡妇家,把前几天你趁人家下地、翻墙进去偷她家黄瓜解馋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她?再顺便……问问她家那只总爱挠人脸的大花猫,到底是谁打断了它的腿?”

张????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嚣张的气焰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只剩下彻骨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她偷李寡妇黄瓜解馋的事,当时明明只有她自己知道!林州怎么会……她怎么可能知道?!

“你……你胡说!”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色厉内荏,眼神惊恐地乱瞟,拼命想挣脱林州铁钳般的手,却纹丝不动。

“是不是胡说,李寡妇的黄瓜架和那只大花猫最清楚。”林州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现在,滚。”她猛地一甩手。

张????被甩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惊恐万分地看了林州一眼,那眼神如同见了鬼,再也不敢停留半秒,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冲下山坡,狼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山道尽头。

看着张????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州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印。她深吸了一口傍晚微凉的空气,空气中还残留着张????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令人作呕。

她转身,目光再次落在那几株沐浴着夕阳余晖、生机盎然的土豆苗上。翠绿的叶片边缘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无声地宣告着新生与希望。

这只是开始。

林州默默地对自己说。她走回田埂边,蹲下身,指尖轻柔地拂过那嫩绿厚实的叶片,感受着叶片下涌动的蓬勃生命力。灵泉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这小小的几株幼苗,就是她撬动命运的第一块基石。她需要更谨慎,但也必须更快地积累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林州如同上紧了发条。白天,她在褚遂偶尔投来的深沉目光下,更加沉默而专注地劳作。翻地、除草、提水浇灌那些尚未浇灌灵泉的普通区域,动作麻利,一丝不苟,将“勤劳本分”西个字写在每一个动作里。汗水浸透她的后背,在粗布衣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毫不在意。

别问,问就是她是农大毕业的,而且她从小干农活干到大。

只有夜深人静,南房的门窗紧闭时,她才小心翼翼地取出玉佩,集中全部心神,艰难地引导着那稀薄的灵泉水,一点一滴地浇灌着那几株“核心”土豆苗,并谨慎地扩展着“试验田”的范围。

每一次引导都耗尽心力,但看着那些被灵泉滋养的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拔高、叶片肥厚油亮,与其他普通区域的幼苗形成鲜明对比,所有的疲惫都化作了无声的动力。

褚遂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依旧沉默寡言,却会在她提着沉重的水桶摇摇晃晃时,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轻而易举地接过水桶,替她浇灌远处的菜畦。

他会在她蹲在地里拔草拔得腰酸背痛时,递过来一个洗干净的野果,或者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磨好的锄头换给她那把钝的。

他的目光,不再仅仅是最初那种带着审视和复杂意味的关注,而是逐渐沉淀出一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东西。

尤其是当他蹲在田埂边,粗糙的手指捻过林州种下的、明显比他自己往年种的要壮硕得多的土豆苗叶时,那深邃眼底掠过的探究和一丝了然,让林州的心跳总会漏掉一拍。

林州知道他起了疑心。但她只能装作懵懂不知,加倍努力地用身体的辛劳去掩盖灵泉的秘密。她需要时间。

土豆苗一天一个样。尤其是核心区域那几株,茎秆粗壮如小指,叶片肥厚得能滴出油来,绿意盎然,在整片尚显贫瘠的荒地上,鹤立鸡群般显眼。

纸终究包不住火。那几株异乎寻常的土豆苗,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吸引来了更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天傍晚,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浓烈的橘红。林州刚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溪边提了半桶水回来,正准备浇灌普通区域的苗子。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拍门声和男人粗哑的咒骂,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开门!死丫头!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