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祈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温柔,最终还是婉言谢绝了秦卿递过来的那块精致的手帕。
“多谢好意,但我己经自备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从容地将手伸进衣袖之中,缓缓抽出一块素净的手帕来。
这样的贴身物品,君祈心中自有分寸,能不接触就尽量避免。毕竟男女有别,万一不小心被旁人瞧见,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秦卿见状,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或者不满,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与尊重,随后便默默地将手帕收回到怀中。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沿着那条幽静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寻找着通往官道的方向。一路上,大家都保持着沉默,各自怀揣着心事。
这一切都是按照君祈事先精心策划好的方案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只是刚才那块手帕,为何看起来如此熟悉?
莫非府上的绣娘们与她有着相同的喜好,皆对竹子情有独钟不成?
非也非也,送至她庭院中的分明是绣有菊花图案的手帕,由此可见,各个院落所配备之物各不相同。
难不成是秦卿尤其钟爱竹子?
此时,君祈走在前面,秦卿则紧跟其后,凝视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失落。
她未能认出那块手帕,终究还是令人感到沮丧。
尽管思绪纷飞,但他深知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向前询问她了
毕竟,如今她己成为他的嫂嫂,二人之间自此再无任何牵连。
这世间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你近在咫尺,而我却束手无策。
秦卿暗自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保持一定距离或许对彼此皆是好事一桩。
既然心意己定,他便不再将目光投向君祈,权且将其视作普通的二嫂、二哥的新婚夫人罢了。
待君祈察觉到那道紧盯着自己的视线悄然消散之后,方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这道目光究竟来自何人,她无从分辨,但似乎并无丝毫恶意。于是乎,她索性佯装未曾察觉,继续前行。
终于,他们来到了官道。远远地,他们便看到了薛婉婉的马车。
马车的帘子拉的很紧,只怕薛姑娘也是吓坏了,想到这,一会想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不该说,薛婉婉也是个被家里娇惯的孩子,今天遇到这种事,估计心里的恐惧并不比她少。
君祈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薛小姐,请留步。”君祈拦住了马车。
为首的那禁军牵着马停下来,问她:“秦二夫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君祈微微一笑,“相比起我们自己走,我还是更相信大人的本事,觉得大人一定能带着薛姑娘平安下山来 ,于是我们便在官道上等着了。”
这话说的禁军首领极为舒心,不禁哈哈大笑,“夫人谬赞,区区几个不入流的强盗,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听到君祈和禁军的交谈声传来,薛婉婉心中一动,好奇地将头微微探出。
这一望之下,果然瞧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容——正是君祈本人。
她毫不犹豫地掀开马车车帘,整个身子都倾向前方,目光紧紧锁定在君祈及其身旁众人身上,眼眸之中瞬间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
"君姑娘,得知你们安然无恙,真的是太好了!" 薛婉婉满心欢喜,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
在寺庙里的时候,多亏了喜鹊。在察觉到情况有变的时候,她迅速拉扯着自己躲藏到了佛像下方,并用力按住自己,坚决不许自己外出。
所以当时并未留意到君祈她们究竟去往何处。
此刻能够再次相见,并且看到彼此皆平安无恙,薛婉婉深感这是上天的恩赐与庇佑。
薛婉婉的目光扫过人群之后,她发现除了君祈之外,还有一人站在她身旁,后面还有几位公子,周身气度各不一样,身着孔雀绿衣袍的那位公子,应当是主子,其他的便是随从了。
仔细回忆起来,似乎曾在皇后宫中遇见过那女子。
想来应当就是那位传闻中的秦大公子的夫人——虞子衿了吧。
待确认无误后,薛婉婉赶忙俯身行礼道:"见过秦大夫人。"
虞子衿见状,亦微笑着回以一礼。
毕竟二人之间并不熟识,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薛婉婉见她们都是徒步,身后也没有轿子和撵,便把她们二人邀请到马车上。
“你们先上来吧,但是要委屈秦公子,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马···”
话还没说完,秦卿作一揖,“多谢薛姑娘挂念,在下步行便是,也跟的上。”
为首的禁军跨下马来,“何必如此,秦公子是读书人,我们都是粗人,我们给秦公子匀出一匹马来便是。”
倒是忘了这回事,秦卿笑出来,朝禁军首领抱拳,“多谢大人。”
首领给他安排好,便挥挥手上了为首的马。
薛婉婉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们上车。
于是,君祈、秦卿和虞子衿一同上了马车,向行宫驶去。
这一路上几人便没有再说话,君祈满脑子想的都是禁军首领说的那句“区区几个不入流的强盗···”
心中便再也平静不下来,明明她遇到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是想要了她的命的!
可禁军竟然说是几个不入流的强盗,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