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闻言黑亮的眸子里瞬间盛满了光。
“是啊，”他指着不远处的二皇子，“二皇兄那脸真是你打的？下次你打他的时候让人告诉我好不好？我想在一旁把你打他的画面画下来。”
墨栖月：“……”
他一脸兴奋，“我其实一直想画些不一样的画，如果有下次，你一定要记得叫我啊。”
墨栖月额前划过黑线，还以为这个三皇兄是正常人，现在看来也是个奇葩。
二人嘀嘀咕咕说话间，太后已经被仁明帝搀扶下轿。
她穿了一件青色织金宫装，有着些许皱纹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走到众人面前。
宫妃大臣们跪了一地，墨栖月不情不愿跟着跪下，听到太后叫起身，忙站起身。
“大家都别站在外面。”
太后视线落在皇后身上，脸上笑意淡了几分。
“皇后，你来扶哀家吧！”
皇后应了声是，走上前扶起太后的另一只手，心里都快把萧贵妃骂死。
好端端的搞什么宫宴，她最讨厌这种场面，得端着不说，被点到时还要赔笑。
“太后娘娘，臣妾已经备下晚膳，请您移驾景和宫。”
太后扫了眼萧贵妃，不咸不淡夸了一句有心了。
没听见儿子和往常一样帮着萧贵妃说话，太后有些纳罕地看了仁明帝一眼。
仁明帝好似没看到太后的眼神一般，“母后你小心脚下。”
一群人去到景和宫，太后和皇帝入座后，大家才陆续入席。
一番场面话寒暄完，太后这才注意到三个公主，就只出席了墨栖月。
五公主她是不在意，四公主她却没办法忽视。
虽说她不喜萧家和萧贵妃，却不能否认孝顺的四公主是个好的。
知道她喜欢佛经，便手抄佛经帮她祈福，怕她闷会去和她说话解闷，为了缓解她的头痛，还特意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帮她按摩。
真心这种东西，在宫里向来是最为罕见的。
因为对皇后的愧疚，她也曾想亲近皇后的六公主，可是却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怎么不见四公主和五公主？”
太后收回思绪，目光扫向席间，含笑问。
萧贵妃忙站起身，“回太后，她二人犯了错，在禁足。”
太后越发意外了。
以前被禁足不都是墨栖月？
怎么她出了趟宫回来，被禁足的就变成了四公主和五公主。
太后没再继续问，示意萧贵妃坐下，又注意到在人群中脸肿得格外显眼的二皇子，蹙眉问。
“成景，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终于被太后注意到的二皇子激动得险些哭出来。
皇祖母终于注意到他了，他要好好说说墨栖月的恶行，让她被皇祖母罚。
不等二皇子开口，仁明帝便率先道：“他不分青红皂白欺负小六，小六气不过，这才打了他。”
太后看了墨栖月的小身板一眼，实在很难想象她会把人高马大的二皇子打成这样。
席间毕竟还有大臣在，太后心里诸多疑惑，却碍于场景不对没法问。
二皇子希望落空，化悲愤为食物，又不甘心地瞪对面的墨栖月泄愤。
墨栖月感觉到他的目光，笑举起面前的酒杯冲她笑。
二皇子被她这挑衅的举动气得又凶狠地瞪了她一眼，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二皇兄，下次你去找六妹妹麻烦时叫上我好不好？”
三皇子挪着自已的椅子，靠近二皇子。
“叫上你做什么？”
二皇子白他一眼，“你帮我欺负她？”
两个男子汉欺负她一个丫头片子，他自已都觉得丢人。
“不是，”三皇子表情认真，“我是想看把你们互殴，然后把你们互殴的画面画下来。”
若不是场地不对，二皇子都想先把三皇子揍一顿。
还想把他们互殴的画面画下来，哪里是互殴，分明是墨栖月单方面殴打他。
感受到二皇子的怒气，三皇子默默把椅子拉回去，“之前大皇兄就和你说过，让你离四妹妹远一点，你自已不听，被揍了怪谁？”
二皇子：“……”
“不听兄长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大皇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探出身子，对二皇子挑了挑眉。
四公主之前以为他是傻子，常常去和他一起除草，明明眼里嫌弃得不行，还非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
有时候更是会让身边的宫女“不经意”和他说一些墨栖月的事，再假装呵斥宫女多嘴。
她自以为表现得很好，殊不知这一切在他看来是多么的拙劣。
而她这拙劣的伎俩，还有不少人买账，让墨栖月在她手上没少吃亏。
“大皇兄你就幸灾乐祸吧！”
大皇子也不否认，轻笑一声，看着对面的墨栖月。
“六妹妹揍你一顿还算轻的了。”
这几日父皇做的事他也听了不少，若一切都是六妹妹在指点，那么她肯定会有百种千种除掉二皇子的方法。
比起被除掉，打一顿确实是轻的。
“这还轻？”
二皇子双眼瞪得溜圆，气愤道：“你都不知道，她当时一脚就把我踹了……”
意识到这事说出来太丢脸，二皇子止住话，轻咳一声。
“我被她揍成一样，还被父皇打板子，一点都不轻。”
大皇子也懒得再搭理他，坐正身子看着舞姬们的表演，又恢复回那副温润的模样。
二皇子撇了撇嘴。
还真是和墨栖月一样，有两副面孔。
……
觥筹交错，丝竹管乐声在景和宫回荡。
萧贵妃却没闲情去欣赏，她紧紧攥着手里方才来添酒之人塞的纸条，看了眼萧丞相已经空了的位置，心里越发笃定父亲是真的发现了妹妹的事。
她收回视线，站起身，“皇上，臣妾想出去透透气。”
仁明帝摆了摆手，下意识看了墨栖月一眼，见墨栖月认真吃着东西，才收回视线。
萧贵妃心跳如雷鼓出了景和宫，走远后打开纸条，看清上面的地方，把纸条塞回衣袖中，朝莲池走去。
墨栖月在萧贵妃出来后不久，便也起身出了景和宫。
皇后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看着大皇子竟也跟着出去，不由得挑了挑眉。
心里惋惜，好可惜，身份人设不允许她去听墙角。
几乎是在快要抵达莲池时，墨栖月便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