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栖月和仁明帝回宫后，直接进入御书房。
仁明帝随意坐到一张椅子上，好奇地问。
“你看到焦渊说的那婆子了吗？”
一路上他便想问，可看墨栖月一直在闭目养神，便忍到了宫里。
墨栖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见到了，没有再继续相信萧丞相，脑子还算清醒。”
“外面那些百姓的言论和说书楼的故事，肯定有人在背后引导，”仁明帝受下她这勉强算夸奖的话，“我虽不精通治国，却也不是傻子，现在萧丞相如此得民心，想动他百姓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萧丞相这些年做事一直滴水不漏，且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对方会谋逆。
今日出宫后他才明白，萧丞相之前不是没有动作，而是在未雨绸缪。
一旦萧贵妃真如逆女说的那样有了皇子，他这个皇帝估计也就做到头了。
想到这儿，仁明帝不由得遍体生寒。
心里既后怕又有些庆幸，还好萧贵妃没有皇子，不然他是不是早就被萧贵妃弄死了。
“不错啊。”墨栖月夸赞，“看来你也不算朽木，还可以再雕琢。”
老登估计是这些年被大臣们否定太多，开始自我怀疑，最后直接躺平。
现在看来，似乎没她预想中的扶不上墙。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仁明帝被夸得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是不是该去把那婆子弄出来？”
墨栖月摇头，“那婆子看着和萧夫人关系亲近，不像是被强制扣留的样子，在没有弄清其中的原因时，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坏事。”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墨栖月唤出系统，和仁明帝互换回来。
仁明帝眼前一黑，恢复清明时便发现回到了自已的身体。
他伸了伸手，又站起来走了几步，确定确实是自已的身体后，眼里满是惊喜。
“换……换回来了。”
墨栖月挑眉，“恭喜你，换回来了，你在御书房好好想想和张进有关的事，我去见一见我母后。”
皇后身上的秘密，得她本人去确认才行。
“你走了万一有人来找朕怎么办？”
仁明帝换回来的第一反应不是想找她算账，而是担心万一有人来找他，他处理不好坏事怎么办。
“没关系，你保守一点处理，说不定之后又换了回来呢。”
墨栖月丢下这话，直接离开御书房。
杨福目送她离开，端着茶走了进来，“皇上，用茶。”
仁明帝接过茶，看了眼杨福。
“你觉得六公主比四公主如何？”
杨福心里哀嚎，怎么又问他这种要命的题目，皇上是觉得为难他很有意思吗？
他斟酌一番，开口道：“二位公主金枝玉叶，岂是奴才能评价的，皇上您就莫要拿奴才寻开心了。”
“那你就说说六公主，想什么说什么，朕赦你无罪。”
仁明帝其实是想知道墨栖月的事，又觉得直接问显得自已很不关心这个女儿，所以打算旁敲侧击，谁知杨福这家伙还在他面前装傻充愣。
“六公主看着强硬，其实内心很柔软，之前皇上您训斥过她，奴才瞧见她躲起来哭。”
想起这么自信张扬，做什么都成竹在胸的她竟会偷偷躲起来哭，仁明帝心里就很复杂。
所以她是不想被人看到软弱的一面，才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自已之前那么忽视她，她还不计前嫌帮他想办法在朝堂立威。
虽然开始骂他挺狠，但都是在为他好，督促他好好治理朝政。
仁明帝越想心里越泛酸，她才十六岁啊，自已一把年纪了竟然把对皇后的不满牵连到她身上，还偏听偏信，让她受委屈。
杨福见他不说话，害怕他动怒，不敢再往下说。
……
墨栖月回到栖月宫，换下身上的男装又梳洗一番，才带着紫萝前往凤仪宫。
皇后听到便宜女儿来拜见自已，心里讶异的同时又有些好奇。
昨天拔掉萧贵妃的几个爪牙，今日又杀了萧丞相的弃子焦渊，现在来见她又是为何呢？
思索间，身着粉色襦裙的少女已经走了进来。
少女梳了一个双环飞天髻，发上只用一朵粉色绒花点缀，白皙俏丽的脸上带着笑意，的额头画了一个桃花花钿，衬得她既娇俏又明艳，好似蹁跹而来的桃花仙子一般。
“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打量她的视线，含笑让她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见到的女儿，比昨晚在重华殿和那日来给她请安时看到的更加让人顺眼。
自信从容，俏丽大方的气质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谢母后。”
墨栖月起身，走到白芍搬来的凳子上坐下。
“看到你长成如今的这样，母后很欣慰。”
皇后含着笑，脸上确实有着欣慰的神情，可墨栖月却没能感受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温情。
她同样笑着，提起昨晚的事，“昨晚父皇那么做，母后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你父皇做什么是她的事，本宫并不关心无关的事。”
皇后听出墨栖月的试探，四两拨千斤把话挡了回来。
凭皇上的脑子，根本就没办法牵连这么多，除了几次去他御书房的便宜女儿，宫里没有人会帮皇帝。
她接过白芍上的茶，轻轻吹了下，突然动作一顿。
便宜女儿突然变这么聪明，似乎过于蹊跷。
她磨练了便宜女儿多年，对方没有丝毫长进，可短短一天，眼前的人便变得有了脑子，跟被换了芯子似的，判若两个人。
墨栖月观察着皇后的神情，轻轻勾唇，接过白芍递来的茶，放到一旁，开口道：“昨日想了两句诗，想让母后帮看看。”
皇后放下茶，露出一副疲倦的模样。
“改日吧！本宫乏了。”
她这直接下逐客令的举动让墨栖月肯定了心中猜想，皇后必定同她一样，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只是对方猜出她也换了芯子后，似乎在逃避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