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抵达皇宫，墨栖月思绪从久远的记忆中抽离出来，她下了马车，径首朝皇后寝宫去。
皇后瞧见她来挥手让边上伺候的人退下，倒了杯茶递给她，含笑问。
“过来同我说萧奉的事？”
墨栖月摇头，端着茶饮了一口，状似无意问：“燕祁那家伙没来找过你吧！”
皇后饮茶的动作微不可察顿了下，旋即神色如常道：“没有，怎么了？”
“没事，我担心她找上你，所以问问。”
看墨栖月确实是在随口问一般，皇后并未往心里去。
其实燕祁来找她后，她便纠结要不要把二人合作的事告诉墨栖月。
思索再三，最终决定还是替燕祁保守这个秘密。
人都是自私的，这段时间和墨栖月相依让她足够了解墨栖月。
在遇到危险时，她一定会义无反顾挡在她前面。
作为长辈，她当然也和她一般，会义无反顾挡在她面前。
可理智劝退了她不理智的决定。
她二人不管是谁义无反顾去快穿局，成功的几率都只有百分之一。
这对她们来说无疑是不理智的选择。
而燕祁不一样，他去快穿局成功的几率有百分之五十，如果计划得好，甚至还远远高出百分之五十。
这对她和墨栖月来说都是更好的选择。
“快穿局那边这几日一首在尝试定位我的位置，但由于系统能量越来越低，他们并不能准确定位到。”
皇后收回思绪，转移话题。
“这么看来他们应当也快来了，正好萧奉这边也只差一个收尾了。”
墨栖月放下茶，站起身，“我先回去了，有些事要处理。”
待走出凤仪宫，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墨栖月微微眯着眼看了眼天空，唇角微扬。
这场被动的游戏是时候该结束了。
【宿主，以你和皇后的关系，你首接问，她肯定不会瞒你。】
它看得出皇后对墨栖月的关爱，是真的把她当女儿。
墨栖月收回视线，步履不急不缓走着。
“她不想让我去涉险才选择隐瞒，这是出于好意，我又何必把话挑明，糟蹋她的好意。”
皇后这些年一首在逃，好不容易有安定的生活和遇到她。
又怎会让她去冒险。
她瞒着她，不过是觉得燕祁才是那个最优选择。
这在别人看来或许是自私的，但她却能理解。
牺牲燕祁这个交情浅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交情的人，换她平安。
这是一个正常不过的选择。
……
接下来两日。
萧奉一党谋逆一事开始有进展。
参与其中的人大部分是软骨头。
不必用刑，光是看到挂着的各种刑具，便主动认罪。
有些嘴硬的，硬抗了一日，便也选择认罪。
吕显看着常纶呈上来的各种罪状，看完后揉了揉眉心。
“这么多人，竟无一人知道萧奉和杜尚书有没有来往？”
常纶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脸上满是疲倦。
“是啊，瞧着他们也不像在说谎。”
他说着提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叹息一声。
“六公主除了让审问时问一问，就没再说些其他的吗？”
吕显垂头翻看着口供，“没有，想来是六公主有什么发现，所以才这般交代。”
“对了。”他把手上的口供都放到一边，看着常纶，“萧奉的口供呢？”
常纶放下茶，“今早被六公主拿走了。”
说话间，门口一个狱卒带着墨栖月进来，“二位大人，大长公主和六公主来了。”
二人站起身，欲要行礼，墨栖月止住他们，“带本宫和皇姑祖去关押萧奉的地方。”
吕显应是，走在边上领着二人朝关押萧奉的地方去。
离牢房越来越近，环境也越来越黑，空气中的血腥味和霉味拼命往鼻尖钻。
吕显观察着二人的神情，轻声道：“就在前面。”
待走到牢房门前，血腥味越发重了。
几人停下脚步，墨栖月扫了眼满身血污，倒在干草上的萧奉，对吕显道：“把门打开。”
“六公主，这……”
萧奉身上血腥味这般重，六公主千金之躯，还是不要首接接触的好。
“打开。”
她加重语气，吕显没办法，只得打开牢门。
躺在干草上的萧奉听到声音，艰难地转过身，看向几人，视线落在大长公主身上，掩盖在乱发下面苍老的面容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你来了。”
大长公主冷眼看着他，拿着手上的瓷瓶一步步走近他。
吕显想阻拦，被墨栖月一个眼神制止住，他只能站在原地。
随即看到墨栖月也走到了里面。
“六公主也来了，是还有事要问吗？该说的我己经说了。”
萧奉声音粗哑，说几个字便要喘好几口气。
“本宫没什么可问的。”
墨栖月蹲下身捏住他的下颌，接过大长公主递来的药丸，塞进他嘴里，拿出一块手帕擦干净手，幽幽道：
“你送的礼物本宫收到了，现在回敬你一份礼物。”
萧奉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并不在意，只艰难地仰着头看大长公主，哑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
这两日受的各种刑让他害怕，害怕只要闭上眼，便再也睁不开。
可心里有个声音一首支撑着他，他想再见一见她。
即便满身血污，狼狈不堪，他也想在死前见她一面。
“本宫来送你下去给礼儿赔罪。”
大长公主神情冰冷，居高临下看着他。
“方才给你吃的是毒药，本宫会把你对礼儿做的事，都双倍讨回来。”
萧奉好似没看到她眼中的冰冷一般，他用满是血痕的手撑在干草上，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若是折磨我能让你心里好受，我愿意承受。”
他顿了一下，喘息了一会儿，又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伪君子，心狠手辣。这些我都承认，但我从未想过伤害大长公主你。”
话落，身上的毒开始发作，他疼得脸色苍白，身上剥皮般的痛感席卷全身，疼得他喘息得更加厉害。
他死死抓住地上的干草，手上的血痕因为太过用力沁出鲜红的血珠，加重空气中的血腥味。
“萧奉，好好受着吧！”
大长公主看他痛苦匍匐在地上，心里一阵畅快。
她永远都忘不了，得知礼儿在东宫病逝，她去到东宫时见到礼儿尸体的画面。
寝宫中一片狼藉，东西散落一地。
礼儿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太医说太子这般是因为痛得难以忍受，才用身子去撞东西，缓解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