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故意抬手摸了摸自已的额头的伤口,轻声道:“我和她一起跌倒,撞在御花园假山上。”
这话一出,太后才注意到她额头上了药的伤,微微蹙眉。
“你不是说试探?哀家以为只需轻微擦伤便好,可你二人这都见血了,你推她了?”
墨涵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乖巧。
“民女知道太后娘娘你是嘴硬心软,所以只打算弄点轻伤便好,不想六公主她……”
她没继续往下说,轻呼一口气,“虽然被六公主绊了一跤,但是民女想着今晚便能确认六公主是不是还是您认识的那个六公主,民女便为您开口。”
太后终究没有再继续指责她,关切了她几句,便道:“只要还未确定,她就是哀家的孙女,你莫要以公谋私对她用手段。”
墨涵气得差点把自已的指甲掰断,才没让自已露出讥讽的笑。
“民女知道。”
她不也是她孙女吗?
这几日天天帮她按摩竟不如处处不孝的墨栖月?
竟然为了墨栖月如此不客气地警告她,真是可笑。
太后知道她心里定是不高兴的,可现在她一心只期待夜晚赶紧来临,好让一些事露出马脚,所以根本没打算安慰墨涵。
“你下去吧!哀家自已静一静。”
太后这一静直接静到晚膳时间。
她简单喝御膳房炖的汤,休息了一会儿,洗漱好便挥手让人都退下。
在白清和墨涵的搀扶下躺到榻上。
身子才沾榻不久,太后便感觉困意袭来,眼皮如千斤顶压着一般,怎么都睁不开。
……
翌日,太后差不多到午膳时才被白清叫醒。
大概是一夜好眠,今日的她看起来精神矍铄,和昨日病恹恹的模样的截然不同。
她坐起身,问白清,“哀家睡了多久?”
白清笑着把水放到一旁,沾湿帕子走到她面前。
“太后娘娘您这一次睡了整整五个时辰呢,奴婢担心您饿,这才叫醒您。”
太后露出一抹笑,接过她递来的手帕擦脸,“难怪哀家觉得浑身舒畅,昨晚头也没疼。”
白清接回帕子,一边清洗一边道:“昨晚上下了雨,奴婢担心您头疼便一直在您榻边,可您睡得很是香甜,眉头不曾皱一下,这真真是好事。”
墨涵站在一旁,嘴角压着得逞的笑。
心里已经在脑海里幻想墨栖月被架在火上烧的场面,越想越兴奋,以至于白清被太后打发下去她都不曾听到。
“墨涵。”
太后接连唤了几声,墨涵才回神。
“昨晚不曾休息好,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不疑有她,问出心中纠结的事。
“现在已经确定,是不是该找个大师来做做法,把邪祟除掉便好?”
墨涵欲言又止看着她,突然跪到地上。
“民女不敢说。”
太后见状,心里立即知道绝非这么简单。
她皱眉,“直说便是,哀家不怪你。”
“民女是担心太后娘娘觉得民女针对六公主。”
“让你说你便说。”
太后加重语气。
“书上说被邪祟沾染的人会和之前判若两人,时间久了人和邪祟便会融为一体,若是不用火把宿主一起烧掉,恐怕除不掉。”
太后目光晦涩难辨地盯着墨涵,许久才道:“你容哀家想想。”
事情只差太后点头,墨涵也不着急。
人都是自私的,只要再像之前一样折腾太后几日,她就不信太后还能有心思管墨栖月的死活。
现在她不过是身子好了,便好了伤疤忘了痛。
等自已继续出手,相信不出两日,太后便会迫不及待想除掉墨栖月。
“你先退下吧!”
太后挥手让她退下,唤了白清进来。
白清终于找到单独的时间和太后说话,见太后似乎也有话同她说,进来便直接道:“奴婢斗胆,想问太后娘娘您一个问题。”
太后了解她的性子,也不恼。
“你说。”
“太后娘娘您和墨姑娘是不是有事瞒着奴婢?”
太后轻叹一声,“哀家有什么可瞒你的,昨同墨涵去了小六的栖月宫,不就是担心墨涵伤害小六?”
“奴婢相信太后娘娘不会伤害六公主,但害怕别人从中作梗。”
白清跪到地上,“墨涵此人并非善茬,太后娘娘您不觉得您做噩梦的事太过巧合吗?墨涵未进宫前您只是头疼,墨涵进宫后您却噩梦不断。”
若是这个时候墨涵从中添一把火,把噩梦的事扯到六公主身上,太后真的不会动摇吗?
太后没有回答,她站起身,看了眼外面雨过天晴的碧蓝天空,轻声道:“你扶哀家出去走走。”
白清打开门,扶着她出了慈宁宫。
慈宁宫走出不远有个鱼池,太后走到亭子里,拿起鱼食,一边往池子里投食一边道。
“墨涵若是不这么心急,哀家说不定会上当。可她太过急躁,意图明显,哀家不至于看不出她的真正意图。”
这时,紫萝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公主,鱼池就在前面了。”
太后转过头,便看到墨栖月和紫萝朝这边走来。
墨栖月双手挡在额头上方,微眯着眼睛。
“你说本宫把这鱼池里面的鱼烤了,父皇会不会被气吐血?”
紫萝一脸无奈,“这池子里的鱼太后娘娘更喜欢,您与其烤这鱼,还不如去烤二皇子养的鸡。”
反正二皇子又打不过公主,还不能拿公主怎样。
“皇祖母喜欢?”
墨栖月来了兴致,“那我更得吃了。”
太后哼笑一声,提醒墨栖月她的存在。
“看来你对哀家怨念很深啊。”
墨栖月一点也没有说人被抓正形的窘迫,她放下挡太阳的手,笑盈盈走到太后面前。
“哟,皇祖母耳朵还挺好使,就是眼睛差了点。既然如此,给不给吃?”
太后微微皱眉,“这鱼是别国进贡的,你想吃让御膳房做便是,何必执着于这池子里的。”
墨栖月走到亭子围栏前,伸手抓了一把鱼食,对鱼池里的鱼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随手把鱼食往里面一扫,转过身,身子没正形地坐在石凳上。
太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真是坐没坐相,站没站样,哪里有公主像你这样?”
“皇祖母现在心里不是应该觉得我是煞星,灾星,或者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