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十点,一辆装饰得极为奢华的马车静静地停在村头。车身泛着淡淡的桐油光泽,车辕上精美的雕花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细腻光芒。两匹毛色鲜亮、体格健壮的骏马昂首嘶鸣,蹄子不停地刨着地面,似在急切等待出发。
刘飞携着穆慧君登上马车。车内布置得精致又典雅,柔软的锦缎坐垫,绣着精美图案的窗帘,处处彰显着奢华与舒适。随着车夫一声清亮的鞭响,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压地面,发出轻微的“辘辘”声。
王大力等一众护卫,分坐四辆马车,以前后护卫的阵势簇拥着刘飞的座驾。他们目光警惕,时刻留意着四周动静。
此次前往县城,刘飞心里早有打算,他准备购置一批下人,用来扩充保安部规模,同时组建专门的挖掘部。临行前,他从商城中买了五千两白银,随手交给王大力等人让他们妥善携带保管。
青阳村隶属于大乾王朝的台安县管辖范围,只是因其地理位置挨着大山,与县城之间距离颇为遥远。众人刚出村子,马车便沿着蜿蜒曲折的山村小路慢慢前行。起初,身处山区之中,还能看到满眼郁郁葱葱的绿植,沿途也能瞧见一些错落有致的小村庄,为这寂静的山区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但随着行程推进,马车渐渐驶离山区,踏上宽阔大路。这时,周围景色悄然改变,绿植越来越少,大地仿佛被一层枯黄薄纱笼罩,尽显荒芜与萧瑟。
天空中,一轮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天地间,唯有刘飞这一行人在滚烫的道路上前行。阳光炽热得好似要把一切都融化,空气中热浪滚滚,让人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路途当中,偶尔会碰到一些逃荒的小队。那些行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里满是疲惫与绝望。他们远远瞧见刘飞气派的马车,以及王大力等人手握长刀、身着威风凛凛的飞鱼服,就像惊弓之鸟般赶忙四散躲避,根本不敢靠近分毫。
王大力等人看着路边那些饿得双目无神、面黄肌瘦、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人,心里暗暗庆幸,庆幸自已能遇到刘飞这么仁慈善良的主人,在这乱世中寻得一处安身之所,不用像那些可怜人一样在生死边缘挣扎。
在骄阳的伴随下,一行人顺利抵达县城门口。守城士兵看到刘飞等人浩浩荡荡而来,虽心里好奇,却不敢阻拦,更不敢提入城费,只是敬畏地站在一旁,目送马车驶入县城。
这时,日已偏西,刘飞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寻思,就算今天能顺利买下下人,估计也来不及回村子了。于是,果断吩咐车夫驾车前往附近的大客栈。
王大力等人平常也很少有机会来县城,四处找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一家看上去颇为豪华的客栈。
马车刚在客栈门口停稳,客栈掌柜就满脸堆笑地带着一帮店小二迎了上来。那掌柜穿着一袭绸缎长袍,腰间束着精致腰带,脸上堆满谄媚笑容,眼神里透着精明与世故。
王大力抢先跳下马车,大声说道:“掌柜的,给我们准备最好的院子,再把我们的马喂上上等草料。”
“好嘞,客官请进,请进。”掌柜点头哈腰,热情招呼着。
刘飞和穆慧君优雅地走下马车,在王大力等人严密护卫下,跟着掌柜走进客栈院子。
初到这古代县城,刘飞心里满是新奇与期待,很想尝尝当地特色美食,好好逛逛这充满古韵的县城。
没多久,掌柜就亲自端着晚餐送进房间。可当刘飞看到眼前饭菜时,原本的期待一下子没了,勉强吃了几口,就皱着眉头放下筷子。
穆慧君也觉得难以下咽,轻声说:“相公,真想不到这县城客栈的饭菜这么差,除了咸味,就没别的味道了,样子也难看。”
摆在桌上的饭菜,已经是这家客栈能拿出的最好菜品了。水煮猪肉色泽灰暗,没一点光泽,口感粗糙;炒青菜火候没掌握好,蔫黄没精神;糙米饭更是颗粒分明,还带着点苦涩味。
“娘子,如今这世道艰难,连县城都这样,其他地方的情况可想而知了。”刘飞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从商城里迅速下单买了熟食和米饭,两人才又有了点食欲,慢慢吃了起来。
晚餐过后,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但整个县城已被死寂笼罩。街道上行人稀少,两旁商铺大多关着门,偶尔能在街道角落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
不时有一队队士兵和衙役从街头走过,他们同样面容憔悴,饿得瘦骨嶙峋,手里的武器早就没了,换成了一根根简陋大棒。他们看到刘飞等人,眼中虽闪过一丝好奇,但更多的是畏惧,不仅不敢上前询问,反而远远躲开,生怕惹上麻烦。
逛了一会儿,刘飞等人返回客栈,叫来店小二。
“老爷、夫人,不知有啥吩咐?”店小二恭敬地弯腰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
“你知道城内最大的牙行在哪吗?”刘飞问。
“小的知道,不知老爷是想买房子还是买下人?”
“买下人。明日清晨,你带我们去牙行。”
“好的,老爷。”
王大力见状,从怀里掏出一块约一两重的银子,递给店小二,说:“这是老爷赏你的,你可得把事办得妥妥当当,别让那些奸猾之徒骗了我们。”
店小二接过银子,悄悄在手里掂了掂,估摸了下重量,脸上立刻露出激动神色,赶忙跪下,磕了个头,说:“小的多谢老爷赏赐。请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带老爷去的都是诚信经营的地方。”
大乾朝廷律法规定,买卖奴仆得把奴仆的卖身契呈交官府备案,只有经过备案的卖身契,才会受到朝廷认可与保护。
而牙行,就是朝廷设立专门从事买卖奴仆的场所,牙人则作为中间人,负责奴仆销售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