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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 章 试探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日子就像被施了魔法,莫名会生出无数细密的盼头,每天都满心期待着能与对方各种近距离接触。我现下就是这般状态,满心满眼全是赵白,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仿佛带着无形的引力,把我的思绪搅得兵荒马乱,连手头的工作都成了应付差事,心思全然飘到她那儿去了。

“岑丽,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了。”我掏出手机,指尖飞快敲击屏幕,消息发送出去的瞬间,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第一时间就想同岑丽诉说。

“谁?我认识?我见过?”岑丽的消息秒回,一连串的问号像她那急切又八卦的性子,直直撞进我眼底。

“我们办公室的,新招进来没多久。”我打下这行字,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赵白第一天来报到的模样。那天,她从办公室后门进来,穿着浅蓝色衬衣深蓝色牛仔裤,扎着丸子头的模样。跟大家打招呼时,声音软糯清甜,一下就击中了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从那之后,办公室就成了我最热衷的“观测站”。每天早上,我故意掐着点到公司,就盼着能在电梯里、走廊上碰到她。要是运气好遇上了,我表面假装镇定,寒暄几句,心里早放起了烟花。她习惯在座位上喝一杯茉莉花茶,我悄悄记下她偏好的口味,偷偷网购一大包回来,只为能和她多些共同话题。

可暗恋这东西,越沉溺就越贪心。光是偶尔碰面、简短交流,远远满足不了我。于是,工作间隙,我总会找很多理由跑过去找她,要这要那的。

岑丽的消息又跳了出来:“哟呵,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晚点有空我下楼找你,顺道看看谁把我们裴凌的魂勾走了。你打算怎么办,表白吗?”我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空悬许久,缓缓打下:“怎么可能,人家是直的,贸然行事会把人家吓跑。还不如就这样偷偷喜欢。”

毕竟现今社会接纳度还没这么高,实在摸不准贸然告白,会搅乱这份美好,让她疏离我。岑丽回得很快:“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就甘心一直这么偷偷摸摸暗恋着?说不定她可以接受咧。”她这话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我也无数次幻想过,赵白会不会也在某个不经意瞬间,悄悄关注着我,可每次念头一起,又被自已的不自信打压下去。

为了能够拥有更多与她亲近的契机,当大家在中午围坐在一起享用午餐的时候,不知是谁挑起了一个关于理想型的话题,众人纷纷跟着起哄起来。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将目光投向了赵白,并开口询问道:“赵白啊,快跟我们讲讲,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呀?”

这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到了嗓子眼儿处,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行。我迫不及待地竖起耳朵,生怕错过她所说的任何一个字。只见赵白微微歪着脑袋,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嗯……首先呢,一定要能跟我聊得来才行;然后嘛,要有强烈的责任心;要是再能幽默风趣一些就更好啦!”

听完她的这番描述之后,我先是故作镇定地让话题兜转了好大一圈,但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装作漫不经心地向她问道:“赵白,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和你的男朋友住在一块儿的咧?”其实,在提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可谓是既慌乱又充满了期待。然而,还没等我给自已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工作,赵白笑了笑。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哈哈,我可是单身贵族一枚哦,哪儿来的什么男朋友呀。”

此时的她距离我如此之近,以至于我甚至能够嗅到从她发丝间飘散出来的淡淡洗发水香气。而当亲耳听到她说自已仍然处于单身状态时,我的脸颊瞬间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变得通红,说话也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不……不会吧,你居然单身?”

赵白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是啊,很奇怪吗?”我连忙摇头,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欣喜。

苏婷嘴里塞着块糖醋排骨,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却又兴致勃勃地八卦起来:“裴凌,你就别搁这儿瞎琢磨了,咱们的赵白,那可是出了名的抢手货!之前做那个大项目的时候,你是没瞧见,围着她献殷勤的人,都能从项目组办公室门口,一路排到大街上去咯,那场面,热闹得很!”

说到这儿,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水,眼睛亮晶晶的,“还有啊,我们的张工,那可是暗恋赵白好久了,隔三岔五就找借口往赵白工位那儿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差没把‘喜欢’两个字写脑门上啦!”

赵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用力撞了撞苏婷的肩膀,着急地说道:“你可别在这儿满嘴跑火车啦,要是待会儿张工路过,听见你这话,得多尴尬啊!”她一边说着,眼神还不自觉地往四周瞟了瞟,就怕当事人冷不丁冒出来。

“我和他真就是普通朋友,你可别乱点鸳鸯谱。”赵白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像是要努力撇清关系,“你还记得之前刚进公司那会不?拍公司宣传片,各项目部都得出人,最后是我选上的宣传片MV女主角,我跟张工就是那时候碰上的。当时排练场地乱糟糟的,大家都手忙脚乱,我俩凑巧被分到一组对台词。”

赵白微微仰头,陷入回忆,语速也慢了下来:“一开始,彼此连名字都记不太清,老是喊错,别提多尴尬了。不过磨合几次后,渐渐熟络,偶尔也会分享点工作里遇到的事情,帮着出出主意。可这哪算得上什么男女之间的喜欢呀,纯粹是同事间正常往来。你这一咋呼,万一传出去,以后同事之间相处得多不自在,我还怎么安心工作啊。”苏婷刚要张嘴反驳,赵白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眼神里满是警告。

看着赵白极力解释的样子,我心里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乐开了花。不管她是否是直,只要她是单身的,我便感觉如沐春风,开心无比。

岑丽很快来到了我们办公室,看到赵白后眼睛一亮。趁着赵白离开座位的空当,岑丽凑过来小声说:“裴凌,可以啊,眼光不错,确实是个漂亮的,怪不得把你迷成这样。”

我赶忙把岑丽拖出办公室,生怕她那漏斗一般的嘴,把所有事情捅出来。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淡淡的爱。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