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的调令。”龚小华神色匆匆地递来一张通知。
我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伸手接过。那通知上“调令”两字格外醒目,我瞬间呆住,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要将我调回那个地方——那个承载着我与叶景洋无数回忆,同时也弥漫着悲伤气息的地方。
“师兄,你在发什么呆,为什么这么突然?”龚小华焦急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陈莎莎也在一旁满脸着急地盯着我。
“我也不清楚啊,领导事先并没有通知我。你们先等会儿,我这就去问清楚领导。”说完,我紧紧攥着调令,脚步匆匆地奔上楼去。
我沿着楼梯疾步而上,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脑海里乱成一团。一方面,我深知回到那个地方意味着要重新面对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与叶景洋有关的点点滴滴会如潮水般涌来,我不确定自已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
另一方面,这突如其来的调令又让我满心疑惑,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是工作上的战略调配,还是另有隐情?我满心忧虑地来到领导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领导正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看见我的到来。“裴凌,我刚好找你。”
然后接着说。“你调走我也是刚知道,公司那边不给机会沟通。指定了得调你回总公司科室。”
我听后心里一阵苦笑,原来领导也不知情。我定了定神说道:“领导,为什么非要调我回去呢?这里的工作我做得好好的。”
领导放下茶杯,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只知道是上面大领导直接通知人事下的调令。不过裴凌啊,回去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心中满是苦涩,怎么不是坏事,那里全是我不想触碰的过去。
我失落地走出办公室,龚小华和陈莎莎还在原地等着我。看到她们担忧的眼神,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龚小华走上前来拍拍我的肩膀:“师兄,没事,以后我们俩会追随你的脚步。”陈莎莎也跟着点头。
回到住处,我开始收拾东西。在整理东西时,发现了很久以前的一本日记,那是我和叶景洋共同记录的点滴。翻开日记本,往昔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陈阳的短信:“小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可以调回来公司了啊。”
我看着短信,手指在屏幕上停顿许久才回复:“嗯,很突然的调令。”
陈阳很快又发来消息:“回去很好,以后我回去看你近了好多啊。”看到这条消息,我悬着的心直接崩塌。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龚小华和陈莎莎走进来了。龚小华说:“师兄,以后你得经常回来看我们。”
屋内被悲伤的氛围紧紧笼罩,她俩将我拥入怀中,泪水哗啦啦,不知道情况的会以为我们仨发生了什么。
夜幕像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海边的小酒馆上。老板娘听说我即将调走的消息时,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神里满是错愕与不舍,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她匆忙转身,脚步略显慌乱地在酒馆里来回跑着。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时响起,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忙碌。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海鲜的鲜香、烤肉的滋滋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她又从酒窖里抱出一大箱啤酒,一瓶瓶整齐地码放在桌子边缘,双手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我与老板娘并肩坐在海边,海风轻拂,却吹不散那萦绕在我们内心的惆怅。我们聊了很久,她的话语中满是对我的不舍,那声音微微颤抖,眼神里透着落寞与留恋,导致我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也是在这个夜晚,我才得知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原来,她也是一位拉拉。曾经,家庭的逼婚压力如同一座大山,无情地压向她。而她深爱的那个人,终究在重压之下选择了逃避,徒留她孤身一人面对这冰冷的世界。心灰意冷的她,只好躲到这个海边角落,在海浪的陪伴下,守着一方宁静,将过往的伤痛深埋心底。
每个人心底深处,皆隐匿着一段难以启齿的隐秘往事,于我们这类脱离世俗规范边缘、不被大众眼光所接纳的群体而言,更是如此。那些秘密如同沉重的枷锁,将我们心灵囚禁于黑暗的角落,难以在阳光下晾晒,只能独自在幽暗中默默承受,期待着或许永不会到来的解脱之日。
回到总公司那天,拖着行李住进公司安排的单身公寓,就在总公司旁边的大厦里,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因为在总公司不远处,就是叶景洋家的事务所。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走进公司大楼。刚进大楼,就听到有人小声议论着我。我无暇顾及,径直走向人事科报到后,赶紧找到自已的新工位。坐下后,我打开电脑,试图让自已投入到工作中,可思绪总是飘回到以前在叶景洋家的事务所上班时的情景。
午休时,我去茶水间接水,意外碰到了岑丽。她看到我先是一愣,再是惊喜后拥抱着我。“裴凌,真的是你,我在楼下看到你们公司通知了,还在想是不是你。”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我们公司?你现在在哪上班呢?”
“在一家小公司,我们向你们公司租了一层楼办公,就在顶楼。”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确实,时光匆匆,我们好像多年未曾谋面。自她带着叶景洋前去海边宿舍找我开始,我对她有些反感,再未与她有过往来。她往日那副两面三刀的行径,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间,让我难以释怀。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她就被人叫走了。
下班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打开家门,屋里一片漆黑寂静。我刚开灯,电话就响了,是龚小华打来的,她说很担心我,怕我一个人在这边不适应。挂了电话,我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繁华的都市夜景,心想也许我该重新开始生活,不管是过去的感情还是现在的事业变故,都要勇敢面对。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我疑惑地走过去。
“欢迎回来,我的裴凌。”陈阳冲过来抱着我。我被陈阳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意。
陈阳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叽叽喳喳地说着她的开心,因为我调回来了,她现在来看我时间缩短成三分之二。然而我的心思却仍有些游离,眼前时不时浮现出叶景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