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快速地吃过面,剥了两个茶叶蛋放在他碗里:“小哥,张启山的事,你别插手。”
“作为族长,咱得把风范拿捏住,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族长的。”
“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穷奇。”
张起灵听着他的话,开口问:“你不喜欢他?”
李相夷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表现的极为明显。
他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却也能加倍的对一个人好。
李相夷低头理了理衣袖:“谈不上喜欢,对这个人无感。”
“野心很大,我和他无形之间也有利益关系。”
“他是张家人,身边还有一个走狗,叫张日山的。”
“听玄二打探来的消息,张日山是你们张家的本家人。”
“这长沙城,突然热闹起来了。”
两人多年相处,张起灵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不会让他们随意接近我。”
李相夷提起一旁的东西:“对了,你不是喜欢梨园的戏,等会儿让玄一陪你去,二月红早早托人送来了票,是个新戏。”
“顺便帮我给橘子皮,捎一份礼物过去。”
他指了指一旁:“放那里的。”
“好。”
张起灵见他离开,蓦然想到张启山。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支起头想了想,半晌吐出三个字:“张瑞桐……”
是了……与这个人有关。
玄一安静的等候在一旁。
他们都是逃难而来,就在快饿死之际,是门主给他们一条生路。
门内的势力,按照‘天地玄黄’排列。
南昌那一件事后,天字的人陆续暗自离开。
地字的人,被安排南下去往广州,不少人去读了什么军校,日常的支出,是由西顾门悄然拨出去的。
黄字一部分去了海外,另一部分在租界运作。
玄字一首都不曾动,镇守着西顾门与长沙城。
见张起灵起身,玄一恍然回神,提起礼物跟上去:“张爷,车己经备好了。”
张起灵摇头:“不远,走过去。”
走了几步,他察觉身后有人跟着,神色一愣,随后问:“他安排的?”
玄一应了一声,解释道:“门主说了,如今的长沙城,看着平静,实则暗潮汹涌,还是带人跟着。”
“不是不信您的身手,是怕那些人脏了您的手。”
“就西个人跟着。”
他知晓张爷一般不会为难人,微笑又说:“最近难民增多,遇到不长眼的,真伤到了您,门主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
那是真会震怒。
张起灵见此也不再说什么,随便李相夷怎么安排。
行了一刻钟,来到了梨园。
正在迎客的人,瞧见张起灵,面上一喜:“张爷来了,随我走这边……今儿是一出新戏。”
“来的人比往常多。”
他熟稔地在前引路:“老位置……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张起灵坐下没多久,陈皮就走了过来:“张爷,臭门主没来?”
“真的是,说好给我带礼物的,又忘记了?”
他倒了一壶茶,撇了撇嘴:“当上老大以后,越来越忙。”
张起灵侧头看向玄一,屈指一点:“在这儿。”
玄一捧着礼物开口:“门主出门前,特意叮嘱过,让张爷帮忙捎过来。”
陈皮看见礼物,眼底一亮,拿过礼物,咧嘴一笑:“算他记性还行。”
他对着张起灵颔首:“多谢张爷了。”
张起灵端坐着,静待开戏。
二月红的戏,确实唱的很好。
以前他并不是很喜欢听,被李相夷带多了,也渐渐的喜欢上。
好像他以前更喜欢发呆,看天空,看蚂蚁搬家,看云卷云舒。
如今他己经很少做那样的事。
更多的是看书,练字,听戏……
偶尔兴致来了,还能画上一幅水墨丹青。
这样的闲暇的日子,是他从未想过的。
遇到李相夷之后,他拥有了不一样的世界。
他会认真的听他说,引导他多说一些。
这样的日子,挺好的……他喜欢。
随着锣鼓声响,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某一桌。
张日山低头开口:“佛爷,那位应该就是西顾门的张爷。”
“深居简出,偶尔会来听听戏。”
张启山目光落在那道身影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我们想要发展,还是绕不开西顾门。”
“这张爷是门主的什么人?”
张日山犯了难:“佛爷,这长沙城里,都知道那门主身边有个人,就是这位张爷,至于是什么关系,还真的不好说。”
“但是在所有人眼里,这位张爷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李爷护的跟个宝贝似的,您看他身侧的几个人,每一个身手不在我之下。”
“一出门还带着西个……”
张启山端起茶,慢条斯理地说:“这长沙城,如今霍家,解家,李家,都与我们交好……”
“水煌,黑背老六,应该也不难……”
他略一停顿,偏头问:“那个叫做齐铁嘴的,精通奇门八算,也是做的古董买卖……我试探过一回。”
张日山仔细想了想,倾身回道:“那位卦术精准,买卖做的小。”
“这人与那位门主可是多年好友,曾经他被黑帮绑架过。”
“门主提着一把剑,孤身救了他,几十个人,愣是全身而退。”
他略带顾虑又说:“怕是不好拉拢。”
张启山轻轻一笑:“成年人的情谊,不过是利益二字。”
“拉拢不了,那就是利益不够。”
他眼眸之中带着势在必得:“不试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