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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钢铁洪流

倒计时:距离血色新月峰值还有7小时32分

林小满的战术匕首卡在机械关节的缝隙里,刀刃与合成金属摩擦出刺眼的火花。他透过破损的观察窗看到那个钢铁十字士兵——覆盖着铬银色装甲的躯体,左胸蚀刻着齿轮环绕的十字徽记,电子眼闪烁着猩红的光。

"这是第七波侦察队。"他在呼吸面罩里尝到血腥味,"他们的探测半径正在缩小。"

耳麦传来刺啦的电流声,陈博士沙哑的嗓音突然炸响:"能量潮汐导致通讯断层,小满,必须摧毁东北角的信号中继站!"

话音未落,三十米外的晶化岩层突然爆裂。林小满翻滚着躲开飞溅的碎石,看到六台蜘蛛型机甲破土而出。这些三米高的杀戮机器有着锋利的螯肢,背部旋转的粒子炮正在充能,淡蓝色的光晕在炮口汇聚。

"老猫!九点钟方向!"

回应他的是火箭弹尖锐的呼啸。爆炸气浪掀翻两台机甲时,林小满己经跃上最近的岩架。他扯开领口的金色晶核吊坠,金属共鸣的震颤从指尖传遍全身。当第一发粒子炮擦过肩头时,视网膜上的全息界面突然展开。

「检测到可重构单元:127吨」

「建议组成:磁暴线圈阵列」

蜘蛛机甲复眼亮起的刹那,整片岩层的金属矿脉如同活了过来。生锈的输油管道自动解体重组,在林小满脚下编织成电磁轨道。他踩着重组完毕的滑板俯冲而下,手中抛出的金属球在空中分解成上千枚锯齿飞轮。

"艺术就是爆炸!"老猫的狂笑从战场另一端传来。飞轮群撞上机甲外壳的瞬间,提前埋设的晶核炸弹同时起爆,蓝白色的电磁脉冲风暴席卷整个山谷。

林小满在浓烟中喘着粗气,战术手套被融化的金属粘在滑板握把上。突然,他听到某种低频震动从地底传来,就像巨型齿轮开始转动的轰鸣。

"不是侦察队..."他抹去护目镜上的晶尘,"是战争要塞!"

地面在震颤中隆起巨大的鼓包。当三百米长的钢铁蜈蚣破土而出时,林小满看清了那些旋转的炮塔——每个关节都是独立作战单元,背部排列着蜂巢导弹发射器,头部独眼闪烁着暗紫色能量。

"欢迎来到机械神国。"公共频道突然响起合成电子音,"这里是钢铁十字第七装甲师,请允许我介绍——圣徒级陆地巡洋舰,'启示录'号。"

林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这个声音,三个月前在废弃数据中心找到的录音里,正是这个冰冷的声线在宣读处决名单:"清除所有基因污染者,人类荣光永存。"

"博士,我要'那个东西'的启动权限。"他按下藏在臼齿里的通讯器,"现在!"

回应他的是长达十秒的沉默。当巡洋舰首的主炮开始充能时,林小满终于听到陈博士近乎呜咽的回答:"神经链接成功率只有39%,你会被烧成焦炭的!"

紫色光流撕裂大地的瞬间,林小满扯断了颈间的量子拘束器。金色晶核爆发的能量让他的虹膜镀上金属光泽,方圆五百米内的金属残骸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在他周身形成狂暴的漩涡。

「机械重构·完全解放」

「剩余能量:100%→17%」

当光芒散去时,矗立在战场上的是一尊二十米高的类人形机甲。暗灰色装甲表面布满晶化纹路,右臂是超电磁轨道炮,左臂则是由三千片旋转刀锋组成的链锯剑。最诡异的是机甲胸口的金色晶核,正以心跳般的频率脉动。

"原来你偷走了初号机的设计图。"电子音首次出现波动,"劣质的仿制品。"

林小满的神经接驳器传来剧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融入机甲。巡洋舰发射的导弹群己经近在咫尺,但他看到的却是无数待拆解的零件。当第一枚导弹接触机甲外壳的刹那,全息界面突然跳出数万个分解节点。

「重构模式激活」

导弹在金属手掌中解体,火药变成推进剂,弹体化作电磁炮的填充弹药。林小满听到自己发出非人的咆哮,机甲背后展开六组喷口,湛蓝的尾焰在地面犁出焦痕。

钢铁蜈蚣的炮塔接连亮起,但林小满比它们更快。电磁炮贯穿第三关节时,链锯剑己经插进第七节装甲缝隙。火花如血雨般泼洒在驾驶舱观察窗上,他透过破碎的屏幕看到敌人指挥官的金属面庞——那是个半张脸都改造成机械的独眼男人。

"你会后悔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电弧,"启动自毁协议!"

倒计时提示音在舱内响起的瞬间,林小满的机甲突然解体。金色晶核吊坠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他本体重重摔在巡洋舰甲板上。五根金属尖刺从指间弹出,狠狠刺入控制台接口。

「神经骇入开始」

「剩余时间:00:00:23」

记忆如洪水般涌入。他看到钢铁十字的实验室里漂浮着陨石碎片,黑色晶核正在吞噬机械义体;看到北方焦土深处矗立的巨型晶柱,其表面刻满与生命树系统相同的符文;最后是一段加密指令——"当新月染血之时,启动方舟协议。"

自毁倒计时归零的前一秒,林小满切断了能源核心。他瘫坐在死寂的驾驶舱里,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突然,整艘巡洋舰剧烈震颤,某种深埋地下的机械运转声穿透装甲板。

"他们唤醒了古战场..."神秘少女的声音在脑海首接响起,"快离开辐射区!"

林小满抱起昏迷的指挥官跳下甲板。在他身后,方圆十公里的地面开始塌陷,无数锈蚀的战争机器破土而出。这些被晶核辐射侵蚀的机械亡灵,正朝着黎明城方向蠕动。

血色月轮升上中天时,林小满看到了地平线上的钢铁洪流。那是真正的机械神国大军——铺天盖地的无人机群如同金属蝗虫,地面部队扬起遮天蔽日的晶尘,而在军团中央,三座千米高的移动要塞正在分解重组。

"博士,启动凌霄阁防御体系。"他咽下喉间的血沫,"把那个冷冻舱的女孩带到指挥中心,她知道敌人的弱点。"

当第一道粒子束划过夜空时,林小满胸前的金色晶核突然开裂。黑色物质从裂缝中渗出,在他皮肤表面蔓延出诡秘的纹路。全息界面弹出前所未有的警告:

「检测到量子纠缠」

「空间坐标:北纬32°15',东经118°47'」

「建议立即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