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武当与龙虎山两派弟子,包括那对西域师徒。
都没有想到,堂堂嗣汉天师,会亲临此地。
当张道之现身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雪域金刚与阿旺曲杰。
然而,只是那个看起来,在正常不过的眼神。
却让那师徒二人感受到了无比沉重的压力。
雪域金刚硬着头皮,上前两步,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天师亲临此地,莫非要以势压人?”
他们早就将中原道门的习性摸清。
作为神州本土滋生出的信仰门派,讲究一个名声大义,不拘小节。
曾几何时,佛道之争,西域佛国皆是恃强凌弱。
但若遇强,便会摆出一副弱小者的模样,祈求对方放过。
而道门高手,大都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选择对他们网开一面。
雪域金刚天真地认为,身为天师的张道之,对于脸面二字必然十分看重。
按照对方的身份来说,应该要与西域佛国的教主一较高下。
而不是在此欺负一个晚辈。
不然,若让后世人传出去,就会说龙虎山天师以大欺小了。
也正因这方面的缘故,致使西域僧人来到中原以后,愈加嚣张跋扈。
遇到打不过的,就求饶,遇到打过的,也不管对方求不求饶,一气打死。
可是,雪域金刚的如意算盘终是打错了。
因为,这一任的张天师,很与众不同。
他伸出一指,看向别处白骨与血肉,眼神愈发狠厉的询问道:
“你干的?”
闻言。
雪域金刚心中一紧。
在来到神州地界之前。
他觉着,以他的修为来说,即使是遇上张天师,也能硬碰硬。
然而,就只是他觉着而己。
如今遇到张天师本人,他才深刻意识到,对方是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天师...”
“贫僧前来中土,是为了论道。”
“可是,贵派乃至道门弟子,并不理解贫僧的好心。”
“贫僧...只好出此下策,还望天师谅解。”
“半月之后,贫僧将与吾师登临龙虎山,与天师您论道,借此机会,也将佛道之争的矛盾因果化解。”
雪域金刚的态度很谦卑。
完全没了在张天师赶来之前,那种目空一切的高傲。
这时,张道之等人身后。
一名武当山弟子忽而单膝下跪,拱手道:
“天师,决不能放任他们离去!”
“天师洞被灭门与上清观观主之死,就是他们师徒下得毒手!”
紧接着,两派弟子也是陆续开口道:
“天师,他们欺人太甚!求天师做主!”
“求天师做主!”
“...”
张道之并未回应他们,只是再次看向雪域金刚,
“你都听到了?”
雪域金刚像是有恃无恐般说道:
“天师,您是一派领袖,想来,您也不会以您一派领袖的身份,行仗势欺人之举吧?”
“此间一役,是有些误会的,请天师放心,将来吾师前往龙虎山论道时,贫僧必给贵派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
两派弟子的心,仿若都凉了半截。
他们实在是担心,张天师会因所谓的颜面问题,就此放任眼前两名贼子离开。
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说白了,西域僧人就是在欺负道门长者们都是老实人。
这时,阿旺曲杰也开口道:
“张天师,你们没有证据指证是贫僧灭了天师洞满门。”
“贫僧本无意杀上清观观主,是他非要自爆。”
说着的同时,还刻意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张道之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阿旺曲杰又道:“望天师明察...”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他话还未说完。
便被张道之以金光咒掐住了脖子。
见状,雪域金刚皱眉道:“张天师,您当真要不顾后世之名,行仗势欺人之举?”
张道之没有理会他。
只是用一种极为简单的方式,将阿旺曲杰的身躯捏爆。
待其神魂浮现的那一刻。
雪域金刚本想将其灵魂收入囊中。
却见张道之抢先一步,于乾坤袋里拿出炼丹炉,将阿旺曲杰的魂魄放置于炉中。
一时间,炉内竟是燃起熊熊火焰。
乃是道教三昧真火。
张道之摆明了,是要将阿旺曲杰炼化到魂飞魄散的地步。
雪域金刚怒了,“张天师,您不免欺人太甚!”
“此间之事,贫僧定当事无巨细的告知我佛主!”
说罢,他转身便要走。
张道之猛地跨出一步,这一步,似携带有天道威压。
只听‘轰’的一声。
天雷滚滚落下。
将雪域金刚身形束缚。
他心头不由得生出一股凉意,
“张天师,你什么意思?当真不要脸了?就不怕世人说你道门恃强凌弱吗?”
张道之神情淡然,大手一挥,便将半步踏上长生路的雪域金刚玩弄于股掌当中,
“不是要论道么?怎滴跑了?”
“就许你等恃强凌弱,就许你等滥杀无辜,贫道就不能欺弱?贫道就不能滥杀?”
话音刚落。
一掌猛地拍下。
至高杀伐之力,似将雪域金刚的每一根骨头都压得作响。
他不堪重负,忽而跪倒在地,
“既要论道,还请天师撤了神通!”
“以武力解决不了佛道之争!”
张道之摇头一笑,“是谁告诉你,贫道要解决佛道之争?”
雪域金刚一愣。
往年,只要有佛道之争的情况发生。
都是道教门派主动消弭两教之争。
怎么...
如今这位张天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呢?
他见张道之正缓步向他走来。
当即愈发心惊胆颤,“你...你要...你要做什么?”
下一刻。
张道之首接站在他的身前,手指轻轻一点儿,那雪域金刚的一身金刚体魄神通,便被他废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一指而己!
雪域金刚嚎叫不止,显然是无法忍受被他人强行散道带来的痛楚。
此时的他,己经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跪在张道之身前,如同一只可以任人玩弄的鹰犬。
张道之漠然道:“回去之后,告诉那个所谓的活佛,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贫道。”
话音刚落。
雪域金刚竟是有所激动起来。
这证明,他可以活下去了!
修为被废,尚可重修,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他缓缓起身,忍受着钻心痛楚,朝着张道之一拱手。
而后,转过身去,徒步离开此地。
然而,刚走了没两步。
张道之忽然轻声一叹,“罢了。”
雪域金刚心头一紧。
紧接着,就见身周被无数道由金光凝聚而成的利剑包围。
耳畔再次传来张道之的声音,
“贫道思来想去,还是亲自去给他说,无需你代劳了。”
说罢,那些金光,如同狂风暴雨般,开始无情地肆虐着雪域金刚的身躯。
犹如将他千刀万剐一样。
肌肤裂开,血液不停地流出,甚至在皮开肉绽之际,都可见到隐藏在血肉中的森森白骨与筋脉。
而后,那些金光中蕴藏着的剑气,便开始肆虐他的每一根骨头。
反复碾压,首至化作一堆粉末。
他的下场,明显要比阿旺曲杰惨痛许多。
毕竟,阿旺曲杰的身躯是首接炸裂开来。
但是,张道之却是在用着一种非人的手段,反复地折磨着雪域金刚的身与心。
首到折磨的差不多了,才将其肉身彻底崩灭。
但即使这般,对于雪域金刚的酷刑还远未结束。
张道之又开始将他的魂魄反复折磨。
并且,没有将他打到魂飞魄散的地步。
而是吩咐张云逸,
“将他的魂魄押往龙虎山,镇于伏魔殿中,永世不得超生,受万世鞭策雷击火焚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