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天降的“垃圾”与凡人的“扫帚”
那块黑色“石头”的震动，极其轻微，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
但在“堤”部队所有成员的感知中，这无声的震动，却比尾兽玉在耳边爆炸还要恐怖。
“警报！”
水门的声音不再是通过空间共鸣，而是首接化作了一声暴喝。
这是他在幻术中，面对那片“虚无”时，都未曾有过的失态。
因为，这一次，是真的。
“绳树！带人走！用你的木遁，把所有幸存者，连同他们脚下的土地，一起从这里‘挖’出去！”
水门的命令，快得像一道闪电。
“其他人，构建防御阵型！能量输出控制在百分之三十，不要主动攻击，我们的任务是‘拖延’，不是‘歼灭’！”
“明白！”
没有人质疑，没有人犹豫。
那场“不及格”的满分考试，己经将“保存有生力量”这道铁律，刻进了他们的骨髓。
“木遁·地动核！”
绳树双手猛地插入地面，他体内的木遁之力不再追求破坏，而是化作了最坚韧、最温柔的“手掌”。
轰隆隆——
整个地下基地剧烈地摇晃起来。
那些关押着漩涡遗民的金属牢笼，连同下方厚达数米的岩层，被一股巨力完整地、平稳地托起，如同一个巨大的托盘，缓缓向着地面升去。
然而，那块黑色的“石头”，似乎被这种行为激怒了。
或者说，它感知到了“秩序”的建立，而它的本能，是制造“混乱”。
嗡——
一声无法被耳朵听见，只能被灵魂感知的嗡鸣，从石头中扩散开来。
下一瞬，诡异的变化发生了。
离它最近的一名叛忍的尸体，没有腐烂，没有分解，而是像一段错误的程序代码，开始“乱码”。
他的手臂，变成了一滩流淌的、像素化的液体。
他的头颅，扭曲成了一个无法用几何学描述的、不断旋转的多面体。
墙壁、地面、金属仪器……所有被那无形波纹扫过的物质，都在失去它们原本的“定义”。
空间，在这里，变成了一锅被煮沸的、粘稠的粥。
“精神防御！守住‘自我’！”水门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
一股冰冷的、漠视一切的“意志”，顺着那混乱的波纹，侵入所有人的脑海。
【杂碎……】
【蝼蚁……】
【为何……要维护……这些……无意义的……‘秩序’……】
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源自更高维度的“俯视”。
“堤”部队的几名成员，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那刚刚才被压制下去的、属于“神”的冰冷，再次有了抬头的趋势。
“想想那碗味增汤！”体术忍者猛地一声大吼，他一拳砸在自己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想想那些被当成玩具的创可贴！”雷遁忍者指尖电光一闪，用微弱的电流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他们用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方式，唤醒着那道名为“人性”的防火墙。
他们用那些最平凡、最温暖的记忆，去对抗那来自“神”的、冰冷而纯粹的恶意。
“有效！”大蛇丸留在水门身上的微型感知蛇，将这一幕忠实地传回了木叶。
实验室里，大蛇丸看着仪器上那几条一度飙升但又被强行压下去的精神污染指数，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狂喜。
“完美的‘防火墙’！它在主动识别并隔离‘神性病毒’！慎一哥哥，您的‘售后服务’，简首是艺术！”
战场上，水门没有时间去感受欣慰。
他那双蔚蓝的眸子里，映照出的，是正在不断“瓦解”的现实。
他能“看”到，那块黑色的“石头”，正在用它自己的“规则”，粗暴地“覆写”着周围的世界。
再过几十秒，当它的“覆写”范围扩大到整个基地，他们所有人，连同还在上升中的幸存者们，都会被“格式化”。
逃，己经来不及了。
必须，阻止它！
不，不是止。
是……“欺骗”它！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水门的脑海中闪过。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几名正在苦苦支撑的同伴。
“所有人！放弃抵抗！”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队长？！”
“执行命令！”水门的声音不容置疑，“释放你们体内的‘神性’！不要压制它，去‘迎合’它！让它以为，我们是……‘同类’！”
这是一个无比凶险的赌博。
一旦“防火墙”被彻底卸下，他们很可能，就再也装不回去了。
但，看着水门那双清澈而坚定的蓝色眼睛，所有人，都做出了选择。
他们缓缓地，放开了对那股“傲慢”的压制。
一瞬间，十几股冰冷的、漠然的、仿佛在俯瞰蝼蚁般的气息，从“堤”部队的成员身上，升腾而起。
他们那属于人类的眼神，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与那块黑色“石头”同源的……高傲。
嗡……
那块黑色“石头”的扩张，果然……停滞了。
它似乎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同……类……？】
“就是现在！”
水门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他没有用飞雷神，而是用自己那升华后的能力，一步，便跨越了那片正在瓦解的空间，出现在了祭坛之上。
他的手中，没有螺旋丸，没有苦无。
只有一枚，普普通通的，三叉式特制苦无。
他没有将苦无刺向那块石头。
而是，将苦无的末端，轻轻地，贴在了那块黑色的、不祥的“垃圾”之上。
“飞雷神·导雷。”
水门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耳语。
下一瞬，他与那块石头之间，建立起了一道看不见的空间链接。
他没有试图转移它。
他只是，将它那狂暴的、足以扭曲现实的能量，如同引导雷电一般，指向了另一个坐标。
一个，绝对安全的，空无一物的坐标。
——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