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神的“病毒”与凡人的“防火墙”
地下实验室里，那股因为力量暴涨而升腾起的狂热，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只留下一地冰冷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刚刚还在为获得新生而狂喜的上忍们，此刻都下意识地与同伴拉开了距离，警惕地审视着彼此，也审视着自己。
那股在血脉中奔涌的、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这一刻，不再是恩赐，更像是一颗埋在灵魂深处的定时炸弹。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神的傲慢”所感染，将同伴视为“杂碎”的，会不会是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名刚刚获得了超强土遁亲和力的岩隐村出身的上忍，声音干涩地问道，他看着自己那双能轻易将岩石化为粉末的手，眼中充满了恐惧。
“BUG？你说得倒轻巧！”
一个暴躁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纲手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凝重的静音。
她显然是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刚才的骚乱，此刻俏脸含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慎一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宇智波慎一！这就是你所谓的‘全民健身计划’？你这是在制造一堆随时可能叛村的怪物！”
“冷静点，纲手，你这么激动，会显得你发际线又高了零点零一毫米。”
慎一有气无力地掰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本就皱巴巴的衣服，
“都说了是1.0版本，有点兼容性问题不是很正常吗？你装个新系统，还时不时会蓝屏死机呢。”
“这能一样吗？！死机了可以重启，人要是失控了，那是要死人的！”纲手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哥哥，纲手大人说得没错。”
大蛇丸的声音插了进来，他脸上己经没了之前的狂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冷静的、仿佛外科医生在观察新型病毒般的专注，
“这股‘傲慢’，并非精神污染，而是源自大筒木基因深处的一种……本能。一种高等生命对低等生命的、烙印在遗传信息里的‘俯视’。它会潜移默化地侵蚀宿主的自我认知，将宿主的人格，‘格式化’成更适合承载‘神’之力量的容器。”
他顿了顿，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金色的蛇瞳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本身，也是一种完美的进化。只不过……不太符合我们当前的需求。”
这番冷血的科学论调，让在场的忍者们听得脊背发凉。
“那有解决的办法吗？”波风水门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正闭着眼睛，似乎在用自己那升华后的感知，仔细体会着身体里的每一个变化。
“办法嘛……”慎一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内心惶惶的“小白鼠”们，最后落在了大蛇丸身上，“大蛇丸，我再问你个问题。”
“哥哥请讲。”
“一碗顶级的豚骨拉面，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再次让大蛇丸陷入了宕机。
拉面？为什么慎一哥哥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问一些和吃有关的、莫名其妙的问题？
是汤头？是面条的劲道？还是叉烧的火候？
“是‘碗’。”慎一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公布了答案，那双死鱼眼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个昏迷的上忍，
“再好的汤，再好的面，你用一个漏的、或者有裂缝的碗去装，最后也只会洒得满地都是，什么都吃不到。”
他伸手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水门和绳树：
“他们，现在就是一只只刚刚被烧制出来的、崭新的‘碗’。你往里面倒入了‘神’的汤，却忘了先检查一下，这些碗，够不够结实，有没有‘裂缝’。”
“裂缝……”大蛇丸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神的基因，是病毒。而凡人的意志、情感、羁绊……这些你们科学家觉得最无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才是对抗这种病毒的……防火墙。”
慎一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副“教你们这些好累”的表情。
“水门为什么没事？因为他脑子里整天想的不是我要变多强，而是玖辛奈晚饭吃了没，任务报告怎么写才能让老师满意，村子的预算够不够花。他的‘防火墙’，版本高，配置好。”
“绳树为什么能扛过来？因为他心里装着他姐姐，装着他爷爷，装着整个千手一族的荣耀。他的‘防火墙’，虽然有点老旧，但杀毒库够全。”
“而那个家伙，”
慎一踢了踢地上昏迷的上忍，
“他心里想的，恐怕只有力量。他的‘碗’，本身就是漏的。神的汤倒进去，不洒出来才怪。”
一番话，让整个实验室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纲手愣住了，她看着慎一，眼神复杂。
这个男人，总是能用最不正经的歪理，说出最深刻的道理。
大蛇丸的眼中，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光芒。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慎一哥哥！”
他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问题的根源，不在于‘基因’，而在于‘容器’！我一首试图在‘汤’里加各种调料，来中和它的味道，却忽略了‘碗’本身的材质！”
“要修复这个BUG，需要的不是更复杂的基因配比，而是……‘补丁’！一个能强化‘防火墙’的，精神层面的补丁！”
大蛇丸的目光，骤然扫向了水门、绳树，以及其他几位成功压制住那股“傲慢”的上忍。
那眼神，让水门都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
“啊，你明白了就好。”
慎一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朝着出口走去，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得回去补个觉，想这些东西太耗费能量了。对了，纲手，回头记得把一乐拉面的账结一下，就当是……这次‘全民健身’计划的心理辅导费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己经消失在门口。
只留下大蛇丸，站在实验室的中央，看着眼前这一批力量与隐患并存的“半成品”，脸上露出了一个全新的、充满了求知欲与探索精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各位，为了确保大家能更好地驾驭这份力量，”
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善意”，
“从明天开始，我们将进行第二阶段的适应性训练。训练内容很简单……”
“就是让你们，重新体验一下，作为‘凡人’的……喜怒哀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