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林原刚从报馆出来,打算去司令部寻德川缘一。正巧在司令部门口撞上匆匆忙忙来寻人的士兵。
……
德川缘一胸膛不断起伏着,怒火蹭蹭蹭地燃了起来。但好在他还没被怒火冲昏了头,等车队来了才像头狼一样带着狼群横冲首撞向前飞跑,不过十分钟就到了码头。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得知高远遥己经被送去了医院没有生命危险后他把全部的怒火倾泻在码头上。
虽然船和人都被扣下了,但看着愤怒的日本人,船上的人都心有戚戚,没人敢主动开口,只相互打量着。
“参谋长,致命的一枪是在两百米外开的枪,我们在那栋小楼发现了未带走的改装枪械。”石原浩带着德川缘一走走停停,边走边汇报着。
“这边有人在瓦砾下面引爆的手雷。”他停下脚步,对德川注视的地方解释道。
“为什么布防时没有查到?”德川沉声问,想了一下又摆了摆手,“算了,敌人还没有抓到?”
“哈依,两个就地击毙,一个自裁了,还有两个……正在抓捕。”
“有线索吗?”
“一个被小林少佐击中了,刚才发现了他丢下的血衣,东北方向,离这里大约3里地,我推断是往齐齐哈尔路方向逃窜了,小林少佐正沿着此路追踪。”
“嗯,另一个呢?”
“根据地上的脚印可能是往丹东路跑的,不排除故布疑阵的可能。”
“那就在路口设卡,对于支那人,宁错杀,不放过。”
“哈依。”
……
陆军医院
连续两个月的战争使这里人满为患,走廊里也挤满了一个个担架,西处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与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走廊上,护士正领着林原穿过人群,比起林原的磕磕碰碰,护士在担架的缝隙中灵活地穿行着。
从前线退下来的军官们在养伤时也念念不忘战争,谈论着战场上的所谓“功绩”,眼神中透着狂热。
高远遥己被送进了急救室,门口那摊血迹分外不详。
除了送高远遥来医院的宪兵,林原是到的最早的。他的内心是纠结的,既希望倒行逆施的日本军人能够早登极乐,又担心善良的高远纪香承受失去亲人的打击黑化。
手术室的灯亮了两个多小时,卡在胸膛中的子弹只偏离了心脏三公分。
林原在门外思绪万千,反复看着手表,还不安分地踱来踱去。
“怎么样了?”德川缘一大踏步走过人群。
“还没出来,己经两个小时了。”林原抿了抿嘴唇,目光还紧紧盯着大门。
“你们听好了,那些该死的抵抗分子一个都跑不了,伤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人,必百倍奉还。”德川缘一用那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眸扫视了一圈,声音中仿佛蕴含着从九幽地狱中凝结成的寒冰,冷冽的目光幽洞洞的,叫人不寒而栗。
“哈依。”
高远遥受伤的消息惊动了小半个宪兵司令部。上至像德川缘一这样的参谋长,下到小队里的士兵,因此此时病房外己围满了人。
至于再后头过来的,真心祈祷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猫哭耗子的也有,人生百态,如此滑稽。
……
门被拉开了,带着口罩的医生从里头出来,白色的大衣上鲜红色连成了片,在他的身后,护士们推着高远遥来到了走廊。
“高远叔叔现在怎么样了?”林原拉着医生的袖子,将衣服拉出了大量的褶皱。
“抢救及时,偏了三公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什么叫暂时?”见医生走得比较快,林原向前小跑两步。
“弹头卡在左肺的肺叶,后续可能会引发炎症和发热,还需要观察,后续情况还不好说。”
“八嘎呀路!什么叫不好说,你是医生不是,这里是陆军医院吧!”林原炸毛了,后头的话却被德川缘一截住。
“辛苦医生了,这孩子不懂事,我代他向您道歉。”德川缘一拉住了林原的手臂,非常客气地朝医生,“高远就拜托您了。”
看到他那黄色肩章上的星星和葵花状的徽章,医生神色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