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刻外面的天空依然是蔚蓝的,但成衣铺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光影能从帘子上映出来,赵长贵拿出一盏油灯,不久房间里就出现了一团光。
赵长贵将油灯放在存放布匹的柜子旁的地上,光线投射在陈旧的木质柜台一角,使得原本就略显破旧的木柜更增添了几分沧桑。
只见他将正整整齐齐摆放在柜子上的一沓布匹拿到一旁,然后弯下腰去,双手紧紧抓住盖板边缘,用力一推!厚重的盖板被缓缓推开,发出了“隆隆”的声响,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按理说如果有人从门外走过这声音应容易感觉到,但从十分钟前开始隔壁的张老板就开始挪动桌子了,但凡有人问起有人问起,他就说“隔壁老赵,前两日说我这格局有点乱,今天有空,挪一挪”。
“那你可真是难得的勤劳哟!”熟悉的客人打趣他,张老板也会回“去去去,我每天都打扫的。”或是“瞧你这话说的。”
随着盖板被推开,露出一条长长的楼梯。张长贵拿起油灯勉强照亮了几级台阶,“嗒嗒”房间里只有他走下楼梯的声音,黄光映在张长贵的脸上,他不复白天的笑意盈盈,眼里闪着寒光,显得格外面目可怖。
“看来你己经暴露了”,张长贵此时己踏下最后一级楼梯,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刚才在行动队眼前失去踪迹的林正源。
“多谢了”,林正源长舒一口气,手也从枪的保险上放了下来,他起身向张长贵致谢,又双手抱拳,“当然也感谢长谷川领事阁下的厚爱。”
……
另一边,居酒屋
林原正和平田正雄正跪坐在木几两侧。
几位服务员袅袅娜娜地走来,人手一个托盘,盘中装着精致的鱼生。接着又有两位乐妓走了进来,她们拿着温热的清酒莲步轻移,跪坐到两人身边。她们动作优雅且娴熟,用精致的玉筷为两人布菜。
“我托大喊一声贤侄,你的文章不同凡响远超预料啊!”平田镇雄赞叹道,“你的《那年》把远东第一城的风貌写得很清楚,很美,很多帝国的商人都不止往满洲那边发展了。”
“平田叔叔客气了,父兄和叔父都为帝国的攻伐治理做出贡献,只有我……我武功上不行,总得在文事上想点办法,总不能给他们丢人。”
“贤侄太自谦了,我相信你能让德川君以你为荣的。远东局势变化,这大上海的报业日后可能就以我们为首了,后面两个月我们几家日本报社打算牵头开报业联合会,要请作家讲话,听说文化部还做好了邀请文化界名流的准备,贤侄家学渊源,可要做好准备了。”平田笑着说,接着就着乐妓的手饮下一口清酒。
“到时候我会提前送上帖子的,贤侄可要赏脸。”
“我会的,感谢平田叔叔的厚爱。”林原郑重地说。
……
晚八点,宪兵队的军官也到了换防的时间,居酒屋中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看到平田镇雄略皱了皱眉,林原朗声说,“现在天黑了以后不太平,我送叔叔你回去吧!”
平田摆了摆手说要慢慢走回去,于是林原将他送到门外,也准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