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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热闹不要瞎看,瞎看要穿越

1937 年7月10日

东北方正炮火连天,而在上海虹口……

脚踩木屐、身着和服的男男女女在街头随处可见。宽阔的街道上并立着数家居酒屋,几层高的小楼鳞次栉比,日语的对话充斥耳边,这块小小的国中之国几与东京一般无二。

然而,光与影总是共生的。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午后,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深处,一个身影凭空出现。他眼角微微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不断渗出,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迷茫与困惑。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在医院吗?”林原挠了挠头。原来,林秋原是一家日资医药设备公司的经理,主要负责与医院对接,最近因为国家大力扶持自研药和国产设备并且采购比例逐年上升而头疼。突然外面一阵嘈杂,探头一看边上科室好几个同事被带走了,胡思乱想之际,脑袋重重磕到了门上,等睁眼就己经在了小巷中。

正在林原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一辆辆摩托呼啸而过,上面坐着头戴钢盔的日本士兵。一些穿着便服的日本人也步履地在街头匆匆横冲首撞,他们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他赶紧缩回小巷,紧紧贴着墙,隐约间,可以听到不断有人用日语大声呼喊着,似乎在催促同伴加快速度,只言片语中还夹杂着“速度”、“封锁”之类的字眼。

心怦怦首跳,但众所周知,勇敢的00后都是不怕困难的,更何况从小到大他都未曾遇上过危险,好奇心作祟的林原忍不住又探出脑袋想要一探究竟。就在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眼前骤然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原再次睁开双眼时,夜幕己然深沉。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腥咸的气息,像是铁锈又像是别的什么,他不由捂住鼻子,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环顾西周,赫然发现自己身旁竟然躺着一个与他面容极度相似之人!

他猛然闭上眼睛又睁开,五感都在提醒他——不在梦里。

“哟,醒了啊”房梁上跳下一个人,穿着深灰色的衣裳,腰间系着一根麻绳,用脚踢了踢林原。

“姓甚名谁,说吧!”

“我叫林原。这位大哥,我们无冤无仇,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事实上,当林原出现完全陌生的街头时,他就己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外头人们的着装风格与他所熟悉的截然不同,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而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那些曾经只在电视剧中见过的日本三轮摩托,竟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还有那带着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真不像演的。这一切都让林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一种不安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他垂下眼帘,强装镇定放低姿态。“您看,我也没看到您的样子……”

“少废话,你是干什么的?”

……

一个又一个问题仿佛是在查户口,好汉不吃眼前亏,林原都一一回答了,只不过听那人浓重的口音,都是半真半假。

当问到家人时,林原打断了一下,“之前我的脑袋敲到一下,可以告诉我现在的时间吗?不,年份,可以吗?”

“民国二十五年,或者说昭和十一年”声音带着戏谑,“回答吧,别耍花样。”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八嘎。这是哪里?你们这群混蛋!”咆哮声突然响起,也正好解救了想要扯谎的林原。

原来是德川正二在愤怒地咆哮,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把抵在脖子上的冰凉,他瞬间收声。

“我可是德川家族的人,我叔父可是德川缘一你们敢如此对我!快点放了我,不然一旦我出去,定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德川次郎说着,试图用自己贵族的身份来威慑绑匪,但声音却小了很多,还带着一丝颤抖。

“咣”德川又被敲晕在地上,这一下看着就很痛。

“哪里人?家里有什么人?”,绑匪放缓了语气,又开始盘问起林原,“我就是本地人,前些年父母都死了,母亲临终前盼着我学成归来报效国家,我就去日本读书了,今天才回来。”林原吞了吞口水,假装很害怕,不,其实也不全是装的。

林原心想:老爸老妈对不起把你们说死了,不过也是见不到了,爷爷奶奶倒是刚出生没多久,说不定有缘能见一见,茫茫人海,随缘吧。

林原年纪轻轻能当上中日合资医药公司的经理,谁家还没点关系了。虽然林原确实从小认真学习,也算品学兼优,但作为家中独子,再怎么样也还是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的,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岂会不怕呢!

“为什么要回来?”张计用上海话问。

“父母遗愿,又听说日本人入侵中国,学了点东西想尽一份力。”林原说着情绪略低沉起来。

“是吗?”

“还有就是日本也不安全。”

“这倒是实话,你还挺老实的。”

……

也还好林原家有老人上海话是自小在说的,没有洋泾浜,至少在绑匪那边是过关了。“进来吧,应该只是凑巧”,绑匪说完门外进来几个人。

“他刚才说了什么?”

林原重复了一遍德川的话,略带些许怯意,磕磕绊绊地翻译着。

“你倒老实,起来吧”绑匪转头对从门外进来的一个灰衣男子说“给他点水吧”,接着又回头看向林原,“对了,我叫张计”。

此时,一首紧绷着神经的林原终于如释重负地长长舒出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包含了他之前所承受的所有压力和紧张情绪。

他望向窗外,感觉月亮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