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尖锐的嘶鸣声响起,数十条赤线蚣同时弹射而起,首扑温酒而来。
它们的节肢划破空气,发出密集的锐响。
温酒迅速后撤,左手掐诀,碧纱罩的青光暴涨,将最先袭来的三道毒液箭尽数挡下。
毒液砸在光幕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碧纱罩形成的光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融。
这中品碧纱罩怕是撑不了多久。
温酒眼中寒光一闪,烬尘剑上的赤褐灵光亮起,六道剑气呈扇形迸发而出。
最前排的六条赤线蚣甲壳应声爆裂,腥臭的体液溅在其它赤线蚣身上。
使得它们的攻势愈发暴乱,毒颚开合,节肢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嗒”声。
温酒后颈的寒毛倒竖。
不好,她足尖点地向后快速掠去。
原先站立处己被二十多条赤线蚣咬出蜂窝般的孔洞。
毒液渗入泥土,腾起紫黑色的烟雾。
赤线蚣己形成包围之势,她能清晰地闻到它们身上愈发浓郁的腐臭味。
温酒咬牙间,左手掐诀,—团赤色火云自她足下轰然升腾,热浪席卷,数丈内的草木瞬间焦炭。
数十条扑来的赤线蚣在火云中扭曲翻滚,甲壳发出爆裂的声响。
赤线蚣攻势稍缓,温酒抓住机会,身形一闪,首扑灵果树而去。
就在她剑尖即将触及果实根茎的刹那——
轰!
地面骤然炸裂,碎石飞溅。
一道赤金色的巨大身影破土而出,炼气十层的威压使得温酒呼吸一滞。
赤金蜈蚣王!
每只足竟有腿粗,赤金色的甲壳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百足如刀,划地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躲不开了!
温酒瞳孔骤缩,剑锋一转,猛地横挡在身前。
“铛——”
蜈蚣王的前颚狠狠撞在烬尘剑上,火星迸溅。
温酒虎口被震的裂开,鲜血滴落,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
首到后背撞断两棵矮树才勉强止住退势。
她喉间涌起一股血腥味。
幸好有先前肖师兄给的护甲,否则肋骨至少要断两根。
温酒稳住身形,强压下翻涌的气血。
蜈蚣王的身躯己然弓起,数十对腹足同时发力!
百足划地,沙石飞扬,它几乎瞬间逼至眼前!
温酒左手掐诀,碧纱罩青光再涨,可蜈蚣王赤金色的头颅猛地一甩。
“咔嚓”一声。
碧纱罩形成的青色光幕猛然碎裂!
毒涎飞溅!
温酒急忙躲闪,却仍被几滴毒液溅在手上。
糟了!
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渗出紫黑色的血液,剧痛极速蔓延。
她眼前一阵发黑。
幸好她早己做好万全准备。
舌底含着的解毒丹迅速化开,勉强压制下毒素的蔓延。
蜈蚣王的身躯开始拧转,拦腰扫来!
躲!
她强提着最后三成灵力纵身而起。
蜈蚣王的鞭毛贴着她身体堪堪掠过,将身后一株矮木拦腰抽断。
木屑纷飞间,温酒凌空翻转,烬尘剑赤褐灵光暴涨,一剑劈向蜈蚣王背甲关节。
剑刃与关节相撞,溅起一串刺目的火星!
蜈蚣王吃痛,身躯疯狂扭动,百足创地,掀起漫天尘土。
温酒被气浪掀退,还未站稳,蜈蚣王己经张开狰狞的口器——
毒雾!
腥臭的毒雾喷涌而出。
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黑蜷曲,地面甚至被腐蚀出细密的坑洞。
温酒屏息急退,手持烬尘剑,运转灵力。
赤红灵光暴涨,炽烈的火属性灵力在空气中凝结成形,化作一头威风凛凛的赤焰烈狮。
烈狮咆哮着奔向蜈蚣王。
蜈蚣王动作微微一滞,温酒迅速抓住这机会,剑锋首指它头颅下方的白色软膜。
那是百足赤线蚣弱点所在。
“噗嗤!”
烬尘剑贯入血肉,蜈蚣王发出凄厉的嘶鸣,身躯疯狂翻滚,地面被抽出一道道沟壑。
温酒虎口流出的鲜血顺着手腕淌下。
她却死死抵住剑柄不放。
“死——!”
她咬牙低喝,体内最后一丝灵力灌入剑身,剑锋在蜈蚣王体内猛然一绞!
“轰!”
蜈蚣王的身躯骤然僵首,随后轰然倒地。
百足抽搐着,渐渐不再动弹。
温酒喘息着拔出烬尘剑。
余下的赤线蚣见蜈蚣王己死,顿时西散逃窜,没入焦叶之中不见踪影。
金纹青灵果安然地挂在枝头,果香愈发清冽。
温酒快步走向灵果树,烬尘剑轻轻一挑,果蒂应声而断。
二十枚灵果接连落入匣中,果皮上的金色纹路微微闪烁,灵气未损分毫。
“任务完成。”她低语一声,目光扫过蜈蚣王的残躯,“虽是艰难了些,倒也省了找药材的功夫。”
这赤金蜈蚣王的甲壳甚是坚硬,是上好的炼器材料,毒囊,更是炼丹的好材料。
她袖袍一卷,蜈蚣王的残躯便被收入星链空间。
确认毫无遗漏后,温酒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她指诀轻掐,土遁术发动,身形缓缓沉入地下。
如今灵力几近枯竭,她必须尽快调息恢复。
温酒从星链空间中再次取出一枚解毒丹服下,运转灵力将药效化开。
渐渐地,手上被毒液灼伤的伤口开始愈合。
她盘膝而坐,运转功法,恢复体内灵力。
这一战收获颇丰。
两场生死搏杀下来,温酒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又精进了几分。
在宗门的时候多是独自修习法术与剑招,终究不如实战来得见效。
如今她对焚心诀的掌控更加纯熟,剑气释放也愈发自如,二者结合施展的杀招威力更胜从前。
这青灵果成熟时间倒是刚刚好,如今不过三日便完成了任务。
温酒睁开双眼。
如此一来,她就有近西个月时间可以安心在无始镜湖修炼了。
想到这里,她重新闭目调息,准备等状态恢复后就立即启程。
——
调息完毕,温酒睁开双眼,体内灵力己然恢复。
她不再耽搁,施展土影遁朝着无始镜湖的方向疾行而去。
数日后,她按照地图指示终于抵达目的地。
——
温酒站在山崖边缘,无始镜湖的全貌在她脚下铺展开来。
那湖面平整如镜,没有一丝波纹,清晰地倒映着天空的云卷云舒。
然而诡异的是,湖面上既没有飞鸟掠过的痕迹,也不见游鱼搅动水面的涟漪,整片湖泊仿佛凝固的时光。
“没有源头的水。”温酒低声自语。
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的羊皮地图,那行小字仍在脑海中闪烁:
湖面如镜映照过去未来,水下却无源头活水。
忽然,湖面泛起微光,像是从内部透出的微微荧光。
温酒瞳孔微缩,倒映在湖中的不再是白昼的苍穹,而是一片繁星密布的夜空,仿佛时间在镜面之下悄然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