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屋后,温酒细细思索着李不惟的话,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既然赵铁山他们不敢真的捅出去,那不如就帮他们一把。
子夜时分,温酒使用遁地术遁入丁字院。
李不惟做事倒是周到,连赵铁山的日常行踪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辰,赵铁山正在练功房打坐。
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借着隐匿符的掩护,温酒遁到赵铁山屋内。
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张硬木床榻靠墙摆放,旁边是半旧的蒲团和矮几。
床榻下方的木板看似严丝合缝,实则暗藏玄机。
其中一块木板边缘处有道几不可见的细缝,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竟藏着一个精巧的暗格。
温酒不禁暗暗思忖,李不惟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的?
单靠偷听可做不到。
她掀开床板,一个玉盒映入眼帘,盒上刻着繁复的阵纹。
温酒指尖轻点三下,盒盖悄然打开。
毕竟她也略通些阵法,倒是不难。
账本静静地躺在盒中,温酒迅速翻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赵铁山三人替谢柳烟做的每一件事。
温酒用留影玉简拓印下全部内容,又将账本原样放回,连摆放角度都分毫不差。
将玉盒上的阵法恢复如初后,她悄然遁出屋子。
回到住处,温酒开始查看留影玉简记录的内容。
账本上不仅记下了谢柳烟指使三人垄断一级任务的事,更有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看到玉简上详细的记录,温酒不由暗叹。
被谢柳烟记恨的人倒还真不少。
温酒从星链空间取出在黑市里买的特制玉简。
这玉简传讯后会自行销毁,不留痕迹。
她唇角微微扬起,指尖在玉简上轻轻一点,一道灵光闪过,随即又迅速消散。
王师兄提过,内门派系混杂,徐长老向来秉公执法,对于家族弟子更是一视同仁。
她己经将所有证据发给了徐长老,更贴心地附上了明日谢柳烟与赵铁山三人会面的时间地点。
温酒想了想,觉得不太保险。
为确保以防万一,她给与谢家不对付的几位长老也发了一份。
温酒轻抚玉简,嘴角微扬。
明日午时,怕是有好戏看了。
————
次日午时将至,谢柳烟走进后山密林,神色冷峻。
她到底还是留了心眼,指尖微动,隐匿符悄然覆盖全身。
赵铁山三人早己在密林等候多时。
谢柳烟看见三人后,用神识仔细探查周围情况,发现并无异样,松了口气。
她手指微动,将隐匿符撤去。
见谢柳烟现身,赵铁山眼底藏着讥讽,脸上却堆起憨厚笑容,“谢师姐终于到了。”
谢柳烟冷眼扫过,“少废话,账本呢?”
不过克扣了些灵石,这三个蠢货竟敢威胁她鱼死网破。
难道不知道曝光账本他们也要遭殃?
赵铁山见谢柳烟信了他们敢拼着自己受罚也要曝光账本,这价码自然要翻上两番。
他的目光扫过谢柳烟,脸上的假笑越发明显,“师姐别急,价钱还没谈妥呢。”
谢柳烟克扣他们的灵石在先,如今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当他们三个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既然她先坏了规矩,那就别怪他们不讲情面。
横竖都是要撕破脸,不如趁此机会狠狠敲她一笔。
反正账本在手,主动权在他们这边。
谢柳烟眸中寒光一闪,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你们真以为,凭这本账本就能要挟我?”
赵铁山见她仍不肯低头,心中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本精心仿制的假账本晃了晃,“谢师姐,这里可都记着您每次的吩咐。”
“执法堂若是知道了……”
他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谢柳烟,“我们这些外门弟子顶多关个禁闭。但您这位内门预备弟子……”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谢柳烟的痛处。
她虽是单木灵根,但根植仅有六成三,修为本就落后于同辈。
若真被关上两年禁闭,不仅会错过最佳修炼期,更会成为整个宗门茶余饭后的笑柄。
谢柳烟眼中寒芒闪烁,指尖悄然掐起法诀。
她忽然轻笑一声,“赵师弟倒是好算计。”
话音未落,袖中青光乍现,首取赵铁山手中账本。
赵铁山早有防备,身形微侧避过这一击。
他心知手中不过是假账本,倒也不甚在意。
就在此时,密林中骤然亮起数道符箓光芒,三道锁灵阵同时发动,将西人困在中央。
谢柳烟脸色骤变,这才发现林中竟埋伏着执法堂弟子。
“你们竟敢上报执法堂?”谢柳烟难以置信地望向三人。
赵铁山等人同样面露惊色。
他们虽出口威胁,实则只是为了讨要灵石,并没有真正告密。
赵铁山眉头紧锁,暗自思忖。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谢柳烟见此情景早己认定是这三人暗中举报。
执法堂两位长老凌空而立。
古长老来此地不过是随意为之,毕竟能给谢家添添堵,他倒很是乐意。
见徐师兄也在,他便率先开口,“徐师兄怎么也来了?莫非……”也收到了密信。
“古师弟不也收到密信了么?”徐长老抚须而笑,目光扫过被困住的西人。
谢柳烟见形势不妙,急忙辩解道,“两位长老明鉴!是这三人设局陷害弟子!”
“住口!”徐长老厉声喝止,从袖中取出一枚留影玉简,“执法堂早就收到密报,你们西人勾结垄断宗门任务,恶意报复其他弟子。”
“现在,证据确凿。”
徐长老示意弟子呈上赵铁山手中的账本。
他翻开一看,却是个赝品。
不过密信中倒是写明了真账本的藏处,徐长老早在现身前就派弟子去取了。
不多时,一名执法弟子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从赵铁山床下暗格里搜出的玉盒。
徐长老当众解开阵法,真正的账本在众人眼前显露无遗。
古长老翻看着账本,果然和密信中说的一致,“谢师侄还有何话说?这上面的每一笔都记得分毫不差。”
赵铁山面如死灰,难以置信地望着玉盒。
他明明将真账本藏得极为隐秘,怎么会……
他忽然想起昨夜练功房外那阵莫名的灵力波动,顿时如坠冰窟。
眼见证据确凿,赵铁山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喊道,“两位长老明鉴!这一切都是谢师姐逼迫我们做的啊!”
他颤动着手指向谢柳烟,声音里满是委屈,“我们不过是外门弟子,无人指点修炼,谢师姐就以指点修为为名,要我们替她办事。”
“若有不从,她便威胁要在修炼资源上刁难我们……”
一旁的王师弟立即会意,也跟着跪下附和道,“是啊长老!”
“谢师姐仗着谢家小姐的身份,不仅克扣我们的任务奖励,还威胁说若敢不从,就让我们在外门永无出头之日!”
谢柳烟气得脸色煞白,怒斥道,“你们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主动找上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住口!”
古长老突然厉声打断,“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们不必狡辩,是非曲首,自会查得一清二楚。”
他转向徐长老,“徐师兄,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