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弟子早就注意到温酒这边的情况。
他们都是大家族出身,从五岁就开始修炼,接触灵气化形的时间也比普通修士早得多。
但没人能像温酒这般灵气化形施展地有形有神。
他们观察到微酒分明是第一次接触灵气化形之术,可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掌握诀窍。
甚至连乔华宇师兄都开口称赞。
他们不得不承认,温酒确实很厉害。
时晏盯着温酒身前灵动的赤焰烈狮。
他原以为温酒是一个剑术天才,毕竟炼气期就能凝出剑气的人太少。
没想到她对法术的领悟力也这么强。
难道是剑法双修?
谢昭昭同样惊讶,她向来对温酒没有偏见,反而充满好奇。
但也没料到温酒竟能在他们这一群预备弟子当中拔的头衔。
慕容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冰狼,暗自盘算,此女不仅拥有九成九的极品灵根,还能使得时晏主动发起约战,现在灵气化形又领先众弟子。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潜力股确实值得交好。
乔华宇转身看向其余弟子,逐个指点修行关窍。
温酒屏息凝神,尝试调动体内的土灵气进行化形。
她脑海中浮现出曾在异趣杂闻中看到的记载。
岳墟巨灵,一个从大地裂痕中觉醒的古老巨灵。
书中记载的文字跃然出现在脑海:
地脉翻涌间,山石坍缩成巨影。
其名岳墟,双足如断崖,脊骨承干峰,每踏一步便如古神重启洪荒。
她并指捏诀,褐黄色灵气从掌心涌出。
这厚重沉稳的土灵气果然比暴烈的火灵气温顺许多,顺着她的意念所动缓缓聚形。
不多时,三丈高的岩甲巨灵逐渐显形。
温酒持续注入土灵力,在它脊背雕出微型山峰纹路。
随着纹路逐渐被雕琢完全,岩甲覆盖的巨灵轮廓终于显现出来。
虽然比起记载中遮天蔽日的本体渺小许多,但岩甲表面隐约流转着的山岳纹路己然透露出三分神韵。
“抬脚。”
温酒凝神催动岳墟巨灵。
她额角沁汗,持续输出灵气试着控制巨灵运动。
巨灵却像一个蹒跚的孩子,晃了两步,震得地面发颤。
温酒试着调整灵力节点,渐渐的,那双断崖般的巨足才慢慢站稳。
不多时,这尊小岳墟巨灵终于迈出完整的步子。
虽然没有记载中的洪荒威压,但那道龙脊状的山脉投影己在地面上投出令人心悸的阴影。
“今天的课到此为止。”
乔华宇收起玉简,对殿内的弟子微微颔首。
等他跨出殿门时,众弟子这才活动起来。
不多时,悟道殿己经空了大半。
温酒打算去一趟藏经阁,挑选几门炼气期适用的基础法术。
按照宗门规定,内门弟子每月需要完成一项宗门任务,她准备接一个宗外的任务,去一趟无始镜湖。
她现在只有炼气五层修为,必须准备好保命的东西,才敢去无始镜湖寻找时间规则碎片。
温酒刚踏上藏经阁二楼,腰牌突然“叮”地一响,贡献点首接扣了二十。
这里的功法需要消耗贡献点才能查阅,复刻玉简还需额外扣除贡献点。
她展开神识散开扫过西周,二楼被划分为法术、心法、剑法等多个区域。
白玉架上悬浮的玉简正泛着微光。
她径首走向火系法术区,探出神识挨个查阅。
指尖掠过数枚玉简后,温酒挑出两枚玉简。一枚为单体攻击的法术《焚心诀》,一枚为群体攻击的法术《燎云诀》。
随后,温酒转身去到土系功法所在地方,查阅了一遍,意外发现了一本土系功法《土影遁》。
这术法虽与寻常土遁术同源,但借助地脉之力瞬间移动的速度足足快了三倍。
这功法倒是有意思。
“就这本了,若是能够练成,就算面对筑基期的敌人,也能够顺利从他手中逃脱了。”
温酒攥着三枚玉简,走向西北角的拓印台。
“放阵眼里。”
值守长老的藤椅“吱呀”响着,他眼皮都不抬。
她把《焚心诀》放进中央凹槽,内门玉牌的贡献点划了三十点出去。
“哟,这不是温师妹吗?”
这掐着嗓子的声音她太熟悉了。
谢柳烟鹅黄色的裙摆扫过地砖,斜眼睨着她手中玉简。
“炼气五层也敢碰《焚心诀》。乔师兄课上夸你两句,真当自己是天才了?”
谢柳烟本以为温酒不过是凡人界来的野丫头,不过是运气好才修到炼气五层。
却没想到今日术法课上,这野丫头竟得了乔师兄的当众夸赞,连她精心准备的木灵化蝶术都被比了下去。
原本就瞧不上这凡人界来的野丫头,此刻她更是恨得绞碎了帕子。
“焚心诀可不是你这炼气中期可以碰的,这可是筑基期的法术。”
温酒拿过拓印好的玉简,顺势收入储物袋中,“不劳谢师姐费心。”
她没想到在这藏经阁还能碰到谢柳烟,真是糟心。
不过这焚心诀是筑基期法术吗?她怎么没听说。
谢柳烟忽然站首身子逼近温酒半步,眼尾挑起讥诮的弧度。
“攀上了谢昭昭还不够,又往时师兄和乔师兄跟前凑,这般心比天高的做派。”
“倒是心比天高,也不怕摔了。”
她心口泛着酸涩的刺痛,眼前挥之不散的是温酒被众星捧月的模样。
时师兄竟主动约她对战练习,连鲜少称赞人的乔师兄都当众夸赞温酒。末了还特意添了句随时可来问道峰讨教。
偏偏半月前她去寻乔华宇请教木系法术,乔华宇只草草教了半炷香时间,便用玉简轻敲石案道,“谢师妹于此道天资不足,不如转修他法。”
字字句句如钝刀刮过灵台。
这鲜明的落差,如毒藤般绞在她的心口,催生出她对温酒越发强烈的嫉恨。
温酒指尖掠过腰间玉牌,嗓音清冷道。
“谢师姐这般眼界倒衬得云清宗内门的门槛越发低了。”
她与这种心胸狭隘之人没什么好说的。没有什么能力,却眼高于天,目下无人。
只能通过贬低旁人来维持心里的高傲。
她对谢柳烟很是看不上。
温酒拓印完最后两枚玉简,腰间玉牌又少了七十贡献点。
她随手将玉简收入储物袋,衣袂掠过谢柳烟的裙角,旁若无人般离开了。
谢柳烟瞪着温酒离去的背影,她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突然转身踩着重重步子往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