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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90分钟到120分钟的电影，剧本字数大概在4.5万字左右。
而4.5万字的小说能看多久？
估计很多一目十行的老书虫会回答：酒尚温，作者短小无力...
然而这个剧本田壮壮却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
揉了揉眉心，田庄庄看着李言的眼神很怪异...怎么说呢，有怀疑，有惊叹...还有一丝疑惑。
“三角结构？....不停循环？”
李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鼓起了掌：
“厉害啊，田老师...是的，我的设想是有三个周雨晴，为了方便我称呼她们为Z0、Z1、Z2...而她们都各自有着各自的行动轨迹，比如.....从而达到无限循环的效果...”
田庄庄看着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李言心里发出感叹：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用，这剧本他挠破头皮都写不出来...
随即心里生出一种沧海明珠既视感。
多好的编剧苗子啊！
你看，就算李言说的天花乱坠，田庄庄也只是肯定了他编剧上的天赋，心里面还是不相信李言有着足够的导演能力执导这部在他看来非常烧脑的电影。
是的很烧脑。
这是田庄庄看完第一遍时的想法。
毕竟才4万字左右，怎么也不需要看一个多小时。
足足看了三遍，他才理清了这个剧本的故事逻辑。
但是...导演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剧本很不错 ，可以说是一个难得的好剧本，既然...你想执导，那我考考你导演是什么？”
李言没有思索脱口而出：
“在我的理解中，导演是一个讲故事的人。”
田壮壮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同样的话他其实问过自己很多学生，有的人假大空，废话连篇...也有很多思索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有李言不假思索道出了导演的本质。
“那一个能后讲好故事的导演，必须要做的准备工作，有哪些？”
田庄庄笑的如同一只老狐狸，然而下一秒李言也不遑多让。
“首先是剧本打磨，这个剧本是我自己写的，讲的什么故事，怎么讲没人会比我更清楚……其次组建团队，这一点也是我这次来找您的原因…”
说到这李言苦笑了一声。
没办法，组建一个团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大导演都有着自己的一套班子。
两者是相互成就的关系。
最出名的例子就是陈大导演的《霸王别姬》。
不过细心的网友肯定能发现陈导之后的作品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扑街，很大原因是他的拍摄团队换人了。
除非李言只想组一个草台班子，不然只能...
李言立马摇了摇头驱散了心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人选，只是那人现在应该忙的分身乏术，连见一面都困难！
田庄庄点了点头：
“继续”
“选角工作，女主角我己经邀请了曾丽丽老师，而对方己经答应了！”
“曾丽丽？”
看着李言点头，田庄庄有点牙疼，表情怪异。
好家伙，这优良传统你继承的挺快？
也不怕你系里的导师知道！
也许是看出来了什么，李言尴尬的笑了笑：“至于其他的角色，我觉得到时候让系里导师帮忙推荐一下…”
然而田庄庄的表情更怪异了。
这真是一个还未初出茅庐刚刚成年的小伙子能够说出来的话？
不过一想到这孩子前不久家里发生的事情。
表情从怪异转化为同情，看的李言一头雾水，但丝毫不妨碍他继续阐述。
“至于拍摄计划，这部电影场景不多，演员薪酬，曾丽丽老师自己投了一百万加上她的片酬我打算折合票房收益的百分之十五给她…其他的演员还没确定…”
“不是，等会…曾丽丽不要片酬还给你投资了一百万？”
看到李言坦然点头，田庄庄突然发现这小伙子的的脸好像有点白的晃眼。
“除了这些呢…你分镜头脚本…额！”
看着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笑容的李言，田庄庄心里生出一种自己好像是一只一步一步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接过用A4纸打印出来的分镜头脚本，田庄庄开始一张张翻看。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迷糊…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那种生而知之的天才？
老实说这分镜头脚本并不出彩，但…该有的它都有。
可是结合李言的实际情况那就非常吓人了。
要知道他可是表演系的学生，一天导演课都没上过。
“咳咳…行吧，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老师也不好在阻止你，说说吧，需要我帮你什么…”
李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田老师我想请你当这部影片的制片人，还有剧本里的一些场景需要你帮我联系联系…我还听说学校鼓励学生拍摄作品，会提供设备上的支持您看…”
看着李言那一副市侩模样，田庄庄没有接茬，而是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小言，有没有兴趣转来导演系？”
有，必须有。
李言都不用屁股想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我当然有兴趣，读了半个学期我才知道自己对表演不感兴趣，只是…我听说转系挺难的…”
“小事，我来搞定…”
田庄庄大手一挥，云淡风轻一副大佬风范。
不过在李言看来很正常。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五代导演之一，张一谋还给他当过摄影师，获得的荣誉不计其数。
因为禁导十年，放下导筒拿起毛笔，不说桃李满天下，但是地位在五代导演无出其右。
就这样李言在田庄庄的一个电话下，李言光荣叛变，从一个表演系新生成为了导演系新生。
收获了一个好苗子的田庄庄心情大好，制片人的事也就顺理成章。
其实按理说想邀请田庄庄当制片人的多了去了，老头子很少会答应，但是为什么到了李言这里就这么轻松。
还是那句话。
不管那个圈子都是由一个个人脉编织而成的。
而李言的人脉就是故去的父母留下给他的人脉关系，虽然他父母跟田庄庄不熟，但是有一个长辈跟田庄庄很熟...
你看这就是本质。
不然你以为是个学生就能进老田办公室？老田还能抽几个小时去看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异想天开之下写出的剧本？
别开玩笑了。
喝了口茶水，田庄庄接着给李言出谋划策。
“摄影师我给你找…还有录音…灯光……要一艘游艇是吧！…轮船也好搞定，刚好我有个朋友就是开游轮的…演员片酬嘛…到时候跟表演系打招呼，先从在校的学生过一遍，便宜！…实在不行在考虑其他的…”
大部分时间都是田庄庄在那说，李言一边听，一边用崇拜的眼光致意。
让本来面相凶狠的小老头笑的眉慈目善。
尤其是看着李言有眼力见的给自己茶杯续上水之后笑的更加灿烂了，一双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行了，就这些，你开拍前我会说一声，我帮你把各个工作协调好…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办个手续，顺便带你吃个饭！”
接下来田庄庄就带着李言去了一趟表演系办公室，在表演系导师怪异的眼神中，李言签了字，转投导演系。
午饭田庄庄一首拉着李言给他说一些导演知识，有一些是李言知道的，有一些却让李言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当然田庄庄说的并不是课本上的东西，说那些对李言没什么大用，他从上午的接触就知道了李言目前的水平大概在哪。
可能比不上一些老牌导演，但是比刚刚毕业的学生强太多。
吃完饭，李言将田庄庄送回办公室。
人上年纪了一般就会有午休的习惯，不是说要睡多久，就是让大脑短暂的休息一会。
就连很多年轻人也开始这样。
田庄庄眼神疑惑看着磨磨蹭蹭的李言：
“咋了？有事首说，大老爷们扭扭咧咧作甚。”
“嘿嘿，田老师，我这里还有两个剧本…您帮我看看呗！”
田庄庄闻言嘴角一抽，很想休息一会，但是导演天生对剧本感兴趣的习惯让他不由的点了点头。
“《云水谣》…《青红》…”
看着明显不属于第一个剧本的叙事风格，田庄庄在看完之后，略有些头疼的看向李言：
“文艺片？”
见李言点头紧接着出声道：
“还没学会跑，就想着飞？”
李言见田庄庄误会，连忙解释：
“老师，我没打算自己拍，就是让你帮忙看看剧本质量行不行，行的话帮我卖出去！”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拍呢，本子先放我这，到时候帮你联系看谁有兴趣…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你现在拍文艺片吗？”
知道吗？
肯定知道啊！
李言心里吐槽了一句开口道：
“老师我也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你就当听个乐，在我看来商业片导演都要感谢文艺片导演！”
田庄庄闻言来了兴趣：
“噢！继续说…”
“商业片的本质是取悦观众，目的是让观众看的爽、看的过瘾，是可以批量生产的……如果要举一个例子形容商业片就是量产车…而文艺片就是概念车，是实验性的片子，主要目的是探索新的表达手法、拍摄方式，应用新的设计、新的思路，探索创作边界……”
“那你怎么看待那些拍的稀烂却扯着文艺片这块遮羞布去掩饰自己的导演呢？”
“额…我个人感觉如果他是为了探索新的边界跟手法，那情有可原，但是他只是在现有的框架拍摄出烂片…那他就是真的烂……不然为什么卡梅隆能拍出叫好又叫座的电影呢…”
“哈哈哈！说得好…”
田庄庄看着眼前的李言，对他的自我认知非常满意。
其实文艺片，商业片谁又能分得清呢？
最终还不是内容为王，故事至上！
...
看着桌子上的剧本以及年轻人离开前缓缓带上的大门。
田庄庄美滋滋的喝了口尚有余温的茶水，随即掏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老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