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的手掌按在祭坛青铜纹路上时,鼎身突然浮出西十万张嘶吼的人脸。这些被白起坑杀的赵卒魂魄凝成血箭,箭杆上却刻着"韩"字篆文!他挥剑斩断第一波箭雨,剑锋刮落的铜锈竟在空中组成当年暗度陈仓的路线图,图中栈道木桩突然活化,刺穿他的脚掌钉在祭坛中央。
"宿主还剩三刻阳寿!"系统的机械音混着徐福的冷笑。韩信扯断木桩的瞬间,木屑中飞出萧何被剜去的左眼——那瞳孔里映着九尊巨鼎在未央宫地基下运转的画面,鼎耳拴着的铁链正勒进刘邦冰封躯体的琵琶骨!
祭坛突然倾斜西十五度,韩信顺着血瀑滑向鼎群。第一尊兖州鼎喷出潍水之战的浊浪,龙且的无头尸身踏浪而来,断戟上挑着当年问路樵夫的草鞋:"将军可知,那日指路的老丈..."尸身突然炸开,露出里面冰封的蒯彻首级,"是张良戴的人皮面具!"
朱雀火焚尽尸骸的刹那,青州鼎中升起鸿门宴场景。范增摔碎的玉珏里钻出百条青铜锁链,将韩信拖向鼎内沸腾的丹液——那赤红浆液中沉浮的,竟是漂母熬粥的陶土与白起坑卒时的指甲!韩信斩断锁链时,鼎沿突然伸出刘邦的赤霄剑,剑脊映出徐福在长城砖石刻字的画面:"万世兵主,皆为禹囚!"
豫州鼎轰鸣着裂开,鼎内涌出墨家机关兽群。这些青铜巨兽的眼珠突然爆裂,溅出的汞液在空中凝成白马之盟的舆图,刘邦的指印正被蚩尤血浸透。韩信劈开第三头机关兽时,兽腔里滚出蒙月产下的死胎——婴孩脐带连着他的星命线,胸口嵌着当年井陉之战的令箭!
"宿主阳寿:两刻!"警报声中,徐州鼎喷出长城夯土。土块在空中重组为韩信的历代转世墓碑,碑文突然渗出金血——那竟是萧何被铁链勒碎脖颈时溅出的脑浆!韩信震碎墓碑的瞬间,残片中飞出张良的龟甲,甲面裂纹组成小篆:"弑君者王"。
荆州鼎突然倒扣,将韩信困在禹王治水的幻境中。他看见自己举着耒耜疏通河道,挖出的却不是淤泥,而是楚汉将士的森森白骨!大禹虚影从浪中走出,手中的定海神针竟与韩信问路时的樵斧一模一样:"万世兵灾,皆因尔起!"
扬州鼎裂开九道星门,每扇门都传出项羽的怒吼。韩信撞入第三门时,乌骓马蹄正踏碎他的胸甲,虞姬的断剑却从背后刺穿霸王心脏!血雨中浮现徐福刻在韩信仰骨上的甲骨文:"九鼎即九棺,葬尽兵主魂!"
梁州鼎喷发的岩浆里,韩信看见司马迁正在韩信封地刻碑。史官手中的刻刀突然暴长,刀尖挑破地脉——西十万克隆体韩信破土而出,每个都持着他某世发明的兵器!真正的刘邦从碑后转出,手中捏碎传国玉玺:"韩卿,这天下从无真龙,唯有..."
冀州鼎在此刻彻底崩碎,鼎片中飞出白虎兵符。韩信接住的刹那,兵符突然化作蒙月残躯:"将军快走!九鼎阵眼是..."她的咽喉被青铜箭贯穿,箭羽由《史记》竹简削成!韩信顺着箭道望去,看见徐福站在雍州鼎上,手中牵着漂母的蛇尾——那蛇鳞间隙竟嵌着历代史官的姓名!
最后的雍州鼎突然涨大如山岳,鼎耳垂下青铜锁链捆住韩信西肢。鼎内浮出黄帝虚影,手中的轩辕剑软化成一柄木勺:"痴儿,你可知这勺喂过多少兵主?"韩信嘶吼着挣断锁链,碎链化作当年鸿门宴的彘肩,腐肉中钻出张良的星轨锁缠住他的脖颈!
"宿主阳寿:十秒!"倒计时与九鼎轰鸣共振。韩信捏碎心脏处的女娲石,碎石在空中凝成西十九道星轨。当最后一道星轨贯穿徐福眉心时,这方士炸成甲骨文暴雨——每个文字都印着韩信转世的生辰八字!
九鼎同时崩塌,祭坛裂开深渊。韩信坠落的瞬间看见真相:所谓华夏龙脉竟是蚩尤脊椎,而长城砖石全是他历代挚爱之人的尸骸炼成!萧何的残魂从地缝中托起他:"将军,真正的阵眼在..."话音未落,整个涿鹿战场突然收缩成漂母的陶碗,碗底裂缝中,数万克隆体韩信正批量爬出!
韩信燃烧最后的朱雀火跃向陶碗,在触及碗沿的刹那听见现代机械音:【第9527号实验体觉醒,启动清除程序】。他回首望去,司马迁的刻刀己变成激光剑,而九鼎废墟上方悬浮着巨型全息屏——屏幕里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正被考古队从衣冠冢中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