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的庆功宴尚未撤席,韩信的白袍己染新血。他反手将鱼肠剑刺入案几,剑尖钉住的不是刺客,而是一卷浸透鸩毒的《禹贡》残卷——图上山川走向正被墨迹篡改,黄河入海口竟标着徐福的九黎图腾!
"宿主触发新劫!"
系统的嗡鸣压过惊呼。韩信的白发突然缠住酒樽,樽中佳酿遇毒即凝,在案面绘出东海舆图——本己沉没的蓬莱岛竟在图中复现,岛心赫然立着项羽的霸王戟虚影!韩安的重瞳骤然紧缩,孩童指尖划过酒液,突然尖叫:"爹爹,量天尺在动!"
曹参的轻骑撞破殿门时,檐角的青铜风铃正发出诡响。三支淬毒弩箭自梁上射下,箭杆缠着的素帛展开,竟是萧何生前笔迹:"九黎未灭,尺断人亡"!韩信旋身避箭,剑鞘扫落的不是刺客,而是殿柱暗藏的机关兽首——獠牙间卡着的半枚虎符,裂纹正与韩安胎血同源!
"护住公子!"张良的鱼肠剑刺穿青砖。
地底突传机括轰鸣,五百青铜人俑破土而出——这些本该熔为农具的杀器,此刻矛尖所指竟是韩安心口!漂母的陶碗突然自梁上坠下,碗底裂纹渗出荧蓝药液,遇风即燃成"弑韩"殄文!
灞桥的烽火照亮河面时,三艘龟甲战船正溯流而上。船首撞角缠绕的九黎锁链哗啦作响,甲板伫立的不是敌酋,而是本该葬身归墟的徐福!这方士的右臂己换成青铜机关,掌心托着的正是韩安周岁时的长命锁。
"韩生可识此物?"徐福的嗓音混着机括摩擦声。
锁芯炸裂的刹那,河底突然升起十二尊镇水金人——这些蒙恬当年铸造的镇河神器,此刻眼中迸发的竟是刑徒俑的幽绿毒光!韩安的尖叫中,金人巨掌拍碎堤岸,浑浊的浪涛里浮出成捆竹简——正是焚书时失踪的《墨子·非攻》!
未央宫的地砖在震颤中龟裂,露出深埋的青铜密道。陈平捧着龟甲踉跄而入,裂纹拼出的"飞龙在天"正指向暗道尽头的冰棺——棺中封存的不是尸身,而是半截断裂的量天尺!尺身"壹"字的裂痕里,渗出的不是铜锈,而是漂母当年喂给韩信的黍米浆!
"萧相国...果然留了后手..."陈平的白须沾满冰碴。
当指尖触及尺身的刹那,暗道突然坍塌,五百具青铜尸骸自冰层跃出——这些与韩信同貌的杀器,手中陌刀刻着的竟是"弑主"二字!漂母的叹息自深渊传来,陶碗碎片突然活化,在冰面拼出新的殄文:"量尺双生,劫劫相续"!
韩安的重瞳渗出血泪,孩童的尖叫引动天雷。潼关城墙的裂缝中突然刺出霸王戟尖——这柄本该沉入乌江的神兵,此刻正被项羽旧部高举!八百江东子弟的亡魂在雷光中显形,他们的战船撞角竟与蒙恬镇水金人拼接,帆面"楚"字浸透当年巨鹿之战的血渍!
"项王要借你的量天尺!"亡魂统领的吼声震碎瓦砾。
韩信的白发缠住戟杆,发梢间突然显出血书小字——正是范增临终前刻在玉珏上的"借尸还魂"!白虎的尸身在此刻暴起,银鬃化作利刃穿透亡魂,爆出的不是灵火,而是冰封的《商君书》残页!
当最后一缕亡魂消散时,漂母的陶碗突然完璧如初。碗中盛着的不是米浆,而是缩小的未名大陆——群山组成的"民"字正在扭曲,化作陌生的殄文!韩安的重瞳突然映出骇人画面:白发萧何的虚影仍在沙盘推演,而沙盘边缘,赫然摆着另一把完好无损的量天尺!
"爹爹...还有第二把尺..."孩童的呓语被浪声淹没。
海天之际,三艘罗马战船突然浮现。船首的狼牙撞角上,异族统帅手中的黄金矩尺寒光凛冽——其纹路竟与韩信的残尺严丝合缝!漂母的叹息混着海风飘来:"这量天之劫...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