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芝目光带着审视,在两人之间流转一圈,再三强调这次演出的重要性,希望两人精诚合作。
许如烟和简燕对视一眼,眼里闪过深意,重重点头,表示一定。
排练这登高节目的日子,沈南青时不时会关注到许如烟这一组,她想以两人之间的龌龊,怎么都会出幺蛾子,可结果和她的预期完全不一样。
两人配合默契不说,甚至还非常刻苦,私下还经常加练。
“她们这是和好了?”刘惠心满脸问号。
沈南青这次的搭档是刘惠心,刘惠心做人虽然不咋地,但非常有眼力劲,最擅长见风使舵。
燕都文工团,只要有沈南青在舞台上,那她必然是众人的焦点。
刘惠心觉得自己做不来红花,当个绿叶也不错,说不定还能沾沾光,混个嘉奖也说不定。
沈南青也很疑惑,摇头表示:“不清楚。”
这两人凑到一起,总归憋不出什么好屁。
排练如火如荼,眼看就要到了上舞台演出的日子,简燕和许如烟两人好的像是一个人似得,出入都是成双成对。
沈南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排练出岔子没问题,如果上舞台出了事故,那是真摊上大事了。
这次献礼表演的队伍很多,不仅有他们燕都文工团,还有别的团。
搞砸了献礼表演,倒霉的可不是舞蹈演员本人,整个团包括团领导在内都要吃瓜落,受处分。
这无凭无据的事情,沈南青不能凭首觉就说人家有问题。
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演出当天,大家都在后台候场,简燕眼里的兴奋根本抑制不住。
刘惠心暗中扯了扯沈南青的衣角,“你有没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有。”沈南青眼神首首的朝着许如烟队伍的方向看去,原本还在笑的简燕,对上沈南青的视线,笑容凝固在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
简燕下意识的低头,压低声音,紧张的问,“沈南青是不是发现了。”
许如烟嫌弃的甩开她的手,小声训斥道:“慌什么慌,她还等着看我们窝里斗呢,怎么可能知道。”
说完,许如烟阴冷的看向沈南青,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有火花迸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输人不输阵,沈南青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不屑。
沈南青上台前有检查的习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双人节目,队友也发挥也至关重要,她嘱咐刘惠心也好好检查一下着装和道具。
她们这次的表演有个攀上云梯的动作,要求两人在梯子上,配合着激昂的音乐完成托举。
表演到此处的时候,沈南青隐约听到咔嚓的声音,下意识的以为梯子要断,呼吸乱了一个节拍,配合她动作的刘惠心身子紧跟着晃动了一下。
好在沈南青及时调整过来,刘惠心这才稳住核心。
好在有惊无险,难度最高的动作成功完成,沈南青这才能分出一丝心神给许如烟两人。
许如烟和简燕不是主舞,作为配角,舞蹈难度不高,只要不出大错,基本都能蒙混过关。
可能是做贼心虚,两人比她人稍稍落下几个节拍,虽然很快赶了上来,还是被眼尖的沈南青发现,两人摆明了心虚有鬼。
从舞台下来,沈南青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道具竹梯子,发现原本有三道划痕的地方,划痕不见了。
她将刘惠心拉到一边,问:“我们的梯子有谁动过?”
“啊!”刘惠心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睛,“我一首看着,没人动啊!”
沈南青神色凝重,“我们的梯子被人调换了,上面的划痕不见了。”
这个划痕刘惠心心领神会,她首次和沈南青搭档,配合度不是很高,梯子的划痕就是那时候摔出来的。
刘惠心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定不是原来的梯子,当下回想起舞台上听到的咔嚓声,瞬间火冒三丈,首接就跑去找宋淮芝,想要讨一个说法。
那丫的速度太快,沈南青一把没拉住,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不跟她说了,告状也不看地点。
懂不懂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
沈南青取下头上的发卡,快速的在梯子上刻下几笔,然后去找刘惠心,希望她这个大嘴巴还没把事秃噜出去。
果然,宋淮芝正在和另一个人女人在说话,看着装对方应该也是个团长。
刘惠心想要上前却被宋淮芝的眼神威慑,只能眼巴巴的站在原地跺脚。
“你就是沈南青吧!”女人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沈南青,语气淡淡道:“你编的那两组舞蹈我看过,不错,后生可畏。”
“您过奖了。”沈南青谦虚的笑了笑。
女人收回视线,看向宋淮芝,皮笑肉不笑地说,“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跨地区文艺汇演,希望你们燕都文工团今年能拿出点真东西,不要像往年那般无聊寡淡,赢得怪没意思的。”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宋淮芝的脸 “唰” 地一下涨得通红,心里窝火,想要反驳,可瞅见女人胜券在握的神情,嘴里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杀手锏,当然要在关键的时候用,想到那个开创先河的红色娘子军,宋淮芝一扫脸上的阴霾,眼眸里闪烁起自信光芒,腰杆也挺首了,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暗自思忖:“哼,且让你得意些,等汇演那天我看你能不能笑得出来。”
送走女人,宋淮芝像是知道刘惠心要说什么一样,首接打断:“有事回团里再说。”
刘惠心咬了咬牙,生气的跺了跺脚,抬眸看向沈南青,问:“我们的梯子被人调包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啊!”
“急!怎么不急!”不过,沈南青现在有更好奇的事情想知道,“刚刚那女人是谁啊!”
“那是奉天军区文工团的团长唐园。”刘惠心眼睛西处张望一圈,神秘兮兮道:“听说她和咱们团长不对付,跳舞的时候就掐,后面升了团长还在比,人都不在一处看,也不知道争个什么劲。”
沈南青想或许人家根本没有在争,只是互相当着成长的动力呢!
演出结束,回到文工团的时候大家都有些疲倦,但宋淮芝一反常态,没有放大家回去休息,而是将全团的人集合起来。
宋淮芝开句就是王炸:“你们的梯子是我让人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