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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血月·百鬼夜行

子时的梆子声裹着腥风撞碎八卦镜时,莫三姑的烟袋锅己烙在窗棂:"灰三爷探过路了!悬棺榫卯震了三刻钟,这是嘉靖年封魔印要破!"她甩出三枚蛇纹铜钱,铜钱嵌入青砖迸出北斗七星阵的银芒,"十五!把朱砂线浸黑狗血!"

林十五抓过泛黑的糯米撒向窗棂,血月将他的瞳孔染成赤色:"三十六个悬棺方位都在动!幺幺的胎记..."话音未落,檐角镇魂铃的青铜铃舌突然坠地,显化出《地藏经》残页。血珠顺着经文字缝滴落,在青砖上凝成北斗九星阵图,阵眼正对林幺幺襁褓的位置。

"嘉靖三十六年七月初七!"黄太爷扯开寿衣露出刺青,初代天师纹身在血月下泛金,"狼崽子算准了天狗食月!"斩妖刀"弑母"血纹突然灼烧襁褓,刀刃十三弦琴纹奏响《云笈七签》残章。琴声震得房梁朱砂簌簌而落,混着黑血的糯米突然爆出青烟。

破门声裹着腥风撞进来时,林幺幺突然发出狐啸。女人抱着女婴滚进神龛,三清像的眼眶渗出黑血:"十五!他们的眼珠子..."

"李代桃僵!"莫三姑掐诀召出鼠群,灰雾里上万山鼠撕咬黑线,"这不是活人!脑后黑线连着悬棺镇尸木!"断裂的黑线喷出脓血,落地化作嘉靖年间封印狼王的符纸残片,纸面朱砂印与林幺幺后颈的胎记产生共鸣。

村民镰刀劈向神龛的刹那,黄太爷横刀拦住:"林十五!槐树根下的黄皮子尸首呢?十五年前中元夜..."刀刃擦过腐臭的镰刀,溅起的火星引燃了供桌上的长明烛。烛火中映出陶瓮底蜷缩的剥皮黄鼠狼,天灵盖的封印符咒正在褪色。

男人用溃烂左臂格开刀刃,腐肉间钻出血蛛:"埋在陶瓮底了!那夜产婆说幺幺左瞳有狐影..."血蛛突然自燃,火焰中显化出万历年间场景——天师府弟子将混天绫缝入襁褓,绫面暗绣的狐仙堂图腾与狼王冢方位重合。

"蠢货!"斩妖刀梵文倒流进刀身,黄太爷突然割破掌心,"嘉靖年天师府用九尾狐胎换狼王心,这丫头就是活祭品!"血珠溅在襁褓狼首胎记上,竟凝成北斗九星阵的缺角。阵眼处的镇宅石狮突然炸裂,狮瞳滚落出半枚天师印。

林幺幺异瞳迸射金红光束,虚空显化青铜棺内壁符咒:"阿爹!黑线在吞地脉!"女婴指尖触到道牌残片,裂纹突然蔓延成困龙阵图。丹霞崖壁最高处的悬棺轰然开启,飞出半卷《灵珠子转劫经》,经文遇血显影出初代天师与狐仙长老对饮的画面。

"跑!"林十五暴喝炸开左臂血雾,腐肉裹住劈来的镰刀,"去天师府!找后背刺着嘲风兽的..."黑线穿透胸膛拽出心脏的瞬间,狐毛银光突然从心臟朱砂印迸射。心脏坠地的闷响中,悬棺群的榫卯结构开始解体,十三根镇尸木浮空组成新的北斗阵。

莫三姑桃木钉扎进眉心:"灰三爷!借二十年阳寿!"灰雾凝成的巨鼠虚影撕开血月,坠落的月光凝成万历青铜锁链。锁链缠绕村民脖颈的刹那,林十五尸身突然抓住混天绫残片,襁褓银光与道牌裂纹产生共鸣,在虚空拼出完整的"五雷斩妖符"。

"丙寅年埋的替身桩..."黄太爷刀插北斗阵眼,刀刃"弑母"纹路突然活过来,"产婆用混天绫裹婴时,可没说绫面绣着狐仙堂密文!"符咒光芒大盛的瞬间,泸溪河面浮出三十六具青铜棺椁,棺盖内侧的"李代桃僵"符咒与林幺幺的异瞳光束交织成网。

破晓时分,第一缕阳光刺穿血月。林幺幺异瞳映出天师印印纽的嘲风兽瞳孔:"莫婆婆!印纽的眼睛..."

"和你的金瞳一模一样。"莫三姑烟灰凝成新卦象,灰烬中显化出天师府弟子背后的刺青图,"当年你娘私奔的那个道士,背后就刺着这嘲风兽——龙虎山第七十二代掌教嫡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