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左思右想，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我去打几个电话吧！”
“快去快回！”
露西亚摆摆手，压根没抬头。
阿华起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露西亚抬头。
阿华转身看向她。
“跟飞姐说一声，如果她也想去的话，让她提前准备！”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个问题。”
阿华皱眉道：“我们现在被警方盯着，想离开港岛，怕是没那么容易。”
露西亚想了想，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阿华的问题对她来说并不算问题。
无论从空间门绕道去曼谷，搞个身份飞去东京。
还是直接开本体的小船北上，都是一句话的事。
别看小游艇只有七米长，但毕竟是系统出品，性能方面没得说，东京跑个来回也是轻轻松松。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安置张秀文。
还给她爹？
张秀文正小口小口吃着一块糖不甩，注意到露西亚的眼神，小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你看我干嘛？”
“没什么！”
露西亚用餐巾擦擦嘴，道：“就是想问，找到你妈后你准备怎么做？”
张秀文一呆：“什么准备怎么做？”
“就是……”露西亚想了下，道：“你要带她离开么？”
张秀文放下筷子，默不作声。
片刻后才道：“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见见她，看她过得好不好！”
露西亚：“然后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渺无音信？”
张秀文默然。
露西亚耸肩：“理解，人总是会对童年的不幸耿耿于怀。”
“童年的不幸吗？”
张秀文摇摇头：“那倒也不至于，爸爸很爱我，他虽然很忙，却总是会抽出时间陪我。我只是对母亲……有点好奇。”
“不管怎样都好，你别忘还有一帮人对你虎视眈眈呢。你刚才也听到了，过段时间我要离开港岛，怕是顾不上你。
你母亲的事，我已经拜托邓伯处理，相信几天之内就会有消息。要不要先送你回去？”露西亚提议。
张秀文迟疑道：“还是不要吧，他一定会把我抓回去的。”
露西亚挠挠头：“那你去龙虾湾待几天？”
“还是算了！”张秀文摇头：“我也有几个地方想去。”
“你还真是固执！”
露西亚无奈，她想了想，掏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喂甘雅，有时间么？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一楼，阿华挂断电话，面色古怪。
刚刚他打给佳乐，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本意是托对方找几个合适的人选。
哪知道不等他把话说完，佳乐便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还说正跟几个朋友在老鬼的酒吧喝酒，现在立刻带人过来。
他甚至都没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这急不可耐的样子，让阿华哭笑不得。
不过他隐约也能猜到对方心思。
他想见见露西亚。
露西亚自己或许不清楚，他却知道，露西亚这个横空降世的家伙，已经在赛车圈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管玩不玩摩托，只要是跟赛车沾边的人，都对那晚出现的女车手津津乐道。
想跟她赛一场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之前阿华被绑架案波及，出来后又忙着给飞姐办生日宴，一直没跟朋友联系。
佳乐他们也不知道，露西亚跟他有交集。
今日初闻此事，佳乐顿时坐不住了。
更何况还有东京地下车赛在前面勾着，对车手来说，再没有比比赛更能引动他们神经的了。
阿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正好转身回返，门外勾肩搭背走进来两人。
一人抬头，与阿华看了个对眼，顿时惊讶道：“阿华，你怎么在这里？”
“达叔！”
阿华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身便上了楼。
黑仔达眼珠一转，便要跟上去。
旁边老王拉了他一把，不满道：“诶，今天说好了，是你请客，别给我玩尿遁那一套，告诉你，没门！”
黑仔达没好气地推开他：“你知道个屁呀，这家伙最近是不是有点麻烦，刚才笑得那么勉强，说不定有什么危险。
我上去看看，毕竟是邻居，看着他长大的，总要照顾一下！”
说完，黑仔达转身便走。
老王撇了撇嘴，嘀咕道：“去偷听就说偷听，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还不知道你吗？”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举手喊道：“服务生，给我来半打啤酒，最贵的牛扒套餐来两份！”
二楼，黑仔达在楼梯拐角探出头，正好看到阿华推开一间包间大门走了进去。
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瞥见包间里正与张秀文说话的露西亚。
黑仔达瞪大了眼睛——又是这家伙？阿华难道真的跟这个女人搞到一起了？她不是绑架犯吗？
不行，再怎么说也是老街坊，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歪路。
他转身噔噔噔地下楼，准备立刻拨打电话。然而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群人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落腮胡的男人，大热天穿着牛仔马甲，露出胳膊上狰狞的纹身。
他带着人站在门口扫视，显然是在找人。
老王正翻看着马经，百无聊赖地等餐。
余光扫到那伙人，顿时脸色大变，急忙藏到桌底。
他动作虽快，还是被一个眼尖的小弟发现。
那人抬手一指，络腮胡便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周围人见气氛不对，纷纷退让，让出一大片空地。
一些胆小的转身就跑，服务生也顾不上收钱，连忙躲到后厨。
值班经理一阵肉疼，脸上挤出笑容凑上去，刚要说些场面话，就被一个小弟扯着领子扔到一边。
小弟面露凶相地指着他，一言不发。
值班经理果断认怂，举手后退，满脸赔笑，一句话也不敢说。
络腮胡一脚踹翻桌子，桌上的盘盘碗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桌子倾倒，砸在老王身上，他发出一声惨叫。
“哟，这怎么还藏着只大老鼠？”
络腮胡点上一根烟，目光凶狠地盯着老王。老王见躲不过，只能满脸赔笑地缓缓起身。
“发财哥，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络腮胡挑眉：“看来你还认识我呀，刚才为什么不打招呼？”
老王陪笑：“我没看到！”
“是没看到还是心虚啊？”
络腮胡眯起眼睛，“老王，于情于理，我大佬大飞对你都不错吧？我记得半年前红鹰的人追着砍你，还是我大佬救的你！
你当时身受重伤，又身无分文，他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硬生生救回你一条命，待你不薄吧？”
“那是当然！”
老王郑重点头，“大飞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再世爹娘！”
“那你tmd出卖你爹？”
络腮胡一声爆喝，飞起一脚把老王踹飞出去。老王惨叫一声，撞翻桌椅，口鼻喷血。
他顾不上胸口疼痛，拼死解释：“发财哥，你误会了，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还把我当傻子？”
络腮胡目露凶光，“大飞哥早就查清楚了，你tmd是卧底！”
“不是我，不是我……”老王挣扎着要起身，被一小弟一脚踩在胸口上。
络腮胡在一群小弟的注视下，走过去缓缓蹲了下来，将明灭的烟头对准他的眼睛。
“敢做二五仔，好，今天老子就成全你！”络腮胡将烟头往前一怼，插在老王的眼睛上。
老王发出凄厉惨叫，捂着脸剧烈挣扎，不断甩头，嘴上的血和口水溅了络腮胡一身。
络腮胡勃然大怒，起身喝道：“带走！”
“是！”旁边一个小弟上前，飞起一脚踹在老王太阳穴上，老王当场失去动静。
其余人一拥而上，将老王迅速抬了出去。
一个小弟凑过来：“发财哥，问过服务生了，这家伙是一个人过来的，不过点了两份餐，应该是在等人！”
“知道了，算那家伙运气好！”络腮胡撇了撇嘴，转身便走。
路过经理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经理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不敢与之对视。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楼下在搞什么呀，大白天就闹闹哄哄，还让不让人安心吃饭？”
小弟身子一顿，转身就要往回走。
络腮胡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正事要紧，不要节外生枝！”
小弟听从指挥，两人走出餐厅，径直钻进一辆小巴，迅速离开。
楼梯口，露西亚拎着撬棍一脸不善地走出来，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曲终人散的场景——客人们仓皇逃离，如同逃命一般；
服务生与经理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餐厅内，几张桌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片狼藉，露西亚还眼尖地瞥见一小滩血迹。
她挑眉，将撬棍甩上肩头：“什么情况？人呢？”
无人应答。
黑仔达低着头，试图从她身旁溜走，却被露西亚用撬棍勾住衣领拽了回来。
“我在问你，没听见？”露西亚语气冰冷。
黑仔达心慌意乱：“大姐头，我就是个路人，什么都没看见！”
“路人啊？那职业素养挺高嘛。”
露西亚冷笑，“我记得这是你第三次在我面前路过了吧？说，想干什么？”
黑仔达心中一紧。
常年卧底的经验让他擅长伪装，此刻却仍难掩慌乱：“大姐头，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就跟我上去慢慢聊。”露西亚不由分说按住他肩膀往楼上推。
黑仔达正要争辩，却见撬棍尖头已抵住自己喉咙，寒光闪烁。
他腿一软，乖乖闭嘴，被推着上楼。
露西亚收回撬棍，看向远处观望的经理和服务生：“你打算报警？”
经理连忙赔笑，头摇得像拨浪鼓：“哪能呢！惊扰到大姐头用餐已是我们的错，哪敢再让警察来添乱。”
“最好说到做到。”
露西亚点点头，“借你这儿谈事，待会儿有人来，直接带到楼上。”
“一定！一定！”经理忙不迭应下。
直到露西亚脚步声消失，经理才长舒一口气。一旁服务生不解：“经理，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何必这么怕？”
“你懂什么！”
经理瞪他一眼，“没看电视新闻？这女人就是前段时间制造连环车祸的通缉犯！”
服务生惊呼：“那个‘死亡摩托车手’？”
“小声点！”
经理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她凶残得很！昨天被警方围堵，晚上就烧了西贡的酒吧。
手段狠辣，神出鬼没，警方几次围堵都扑了空。这种煞星，我敢招惹？”
服务生仍有些怀疑：“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店被烧了你赔？”经理斜睨他。
服务生讪笑：“经理，您别开玩笑了，我哪赔得起……”
“赔不起就把嘴闭紧！”经理叹气，“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这种狠角色，咱们躲着点。
行了，都别愣着，赶紧收拾，今天下午停业！”
几个服务生应声散开，餐厅里顿时响起桌椅挪动的声响。
二楼包间内，黑仔达局促地坐在椅子上，身子扭来扭去。
华仔一脸无奈地给他倒茶。
“达叔，你说你掺和进来干嘛？”
黑仔达偷偷瞥了眼露西亚——她正一脸玩味地盯着自己，慌忙移开目光，委屈道：“我也不想的，只是恰逢其会。”
“行了，把你那扭捏劲儿收一收，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露西亚翻了个白眼，“刚才什么情况？”
黑仔达沉默片刻，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华仔皱眉思索：“大飞？哪个大飞？我知道红星有个大飞挺出名，不过他一直在北角活动，很少来这边。”
黑仔达苦笑道：“我哪知道啊，华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在学校混，江湖上的事，早就不怎么关注了。”
张秀文惊讶地问：“你是老师？”
黑仔达一本正经地点头：“差不多，都是为学生服务。”
张秀文顿时肃然起敬：“你是教导主任？”
“呃……差了一点点。”黑仔达比划着手势。
张秀文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是校长？”
“诶，就快猜对了！”黑仔达露出赞许的神色，鼓励地点点头。
张秀文蒙圈了。
不是校长却很接近的职位？难不成是书记？
可港岛学校也有书记么？
华仔忍不住吐槽：“什么校长啊！达叔就是个校工，负责打杂的！”
“喂！不会说话就别乱说！”黑仔达不乐意了，“那叫为学生全心全意提供后勤保障的工作者！”
露西亚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我让你说案情，你tmd搁着讲相声呢？少东拉西扯，老实交代——你也是卧底，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