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霸王花!”
女人目光冷静中带着一丝审视,面对露西亚等人的目光,没有一丝不安。
“霸王花么?挺有意思的名字!”
露西亚一脸玩味,扬了扬下巴:“港岛人?”
“算是吧!”霸王花一脸平静,她打量着众人,道:“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有问题?”
“怎么会!只是有些意外竟真的有独行侠千里迢迢跑来参赛,看来奖金的吸引力很大啊!”
露西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玩。
她难道是第一次出来卧底,连连外号都不换一个,就派出来抓贼,你确定自己没有得罪上司吗?
好吧,或许事出有因!
露西亚在心里帮她找了个借口。
港岛警方看来对我很重视啊。
既然霸王花出现在这里,那么那个真正的买家已经被无声无息的逮捕了。
不错,港岛警方还挺下本钱的!
“上车吧,我们正好去登记,你幸亏今天到了,若是再晚一天,我就要直接换人了!”
霸王花没说什么,直接上车。
过程中,她状似随意的扫了其他人一眼,表情没有变化。
然而天养生却微微皱起眉,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仿佛发现了什么。
露西亚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翘。
这次比赛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车子离开酒店,又开了十几分钟,停在一处步行街外。
一行人下了车,稍微辨别了下方向,便走进一家挂着“成吉思汗”招牌的烤肉店。
他们刚走进去,一名经理模样的男子便走过来,拦住去路。
他表情严肃,看着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几位客人,请问有预约么?”
“有!”
露西亚出面搭话,直接掏出邀请函。
经理看到邀请函,脸上僵硬的表情才舒展了几分。
他检查了一下邀请函,确认了编号后,退后一步,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请跟我来!”
他转身在前面带路,露西亚一行人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左右张望,姿态悠闲。
经理带着人离开后,旁边立刻走过来一名服务员接替了他的位置。
过程丝滑无延迟,仿佛是早已定好的流程。
一行人跟着经理来到电梯间,不过他们并没有去坐电梯,反而走进了一个隐藏在电梯旁边的暗道内。
暗道狭窄,只能勉强容纳两人并行,但挑高却超过三米五。
显然,这地方便是装修初期,特意改造出来的。
露西亚一行人跟着经理在暗道内穿梭,三拐两拐走进一处空旷,且灯火通明的地下空间。
这里金碧辉煌,荧光璀璨,装修得宛如皇宫一般,竟是个地下赌场。
场地面积足有几百平,老虎机,轮盘,扑克,骰子应有尽有。
着装各异的客人们在礼服女子的陪同下,围着不同的台子找乐子,穿着制服的荷官一脸严肃,如同最公正的裁判。
阿华只觉得大开眼界。
他不是没见过赌场,身为港岛人自小就少不了与赌结缘,路边摊、麻将馆,花色档,台球厅,形形色色的地方他也没少去。
甚至澳岛那些名声在外的大赌场,也是去见识过的。
可地下赌场还能搞这么大,装修这么华丽的,确实是第一次见。
然而等回过神他才发现,队伍中似乎只有黑仔达跟自己一样,其他人都面色如常,看都不多看一眼,仿佛周围的一切只是稀松平常。
特别是天养生等人,更是隐隐有了些戒备。
难不成会有危险?
他们不是来参加比赛的么?
阿华有些不解。
经理带着露西亚他们穿过大厅,来到后面一处人数较少的台子旁。
一个穿着和服、盘着发髻的女子正在摇着骰盅。
只见她给众人展示一下空荡荡的骰盅,将三颗骰子放进去,压上骰盘,随后双手抓起,上下摇晃数次,便放下收手。
台子前的赌客们纷纷押注,吵吵嚷嚷,气氛热烈。
一名助手注意到经理的出现,略有些意外。
他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经理面无表情的比了个手势。
助手挑挑眉,扫了露西亚等人一眼后,附耳对女荷官低语两句。
女荷官抬起眼眸,打量了一眼,没有理会。
助手喊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赌客们纷纷收手,现在押注一目了然。
女荷官打开骰盅,将骰盘上三颗骰子的点数展示给众人看。
助手大声道:“四五六,十五点,大!”
现场顿时一阵欢呼与哀嚎。
女荷官此刻标准地鞠了一躬,最后轻拍手掌,身后一直跪坐在那里的替补荷官立刻起身,替换了她的位置。
新荷官拿起骰盅与骰子向众人展示,随即便开始新一轮摇晃。
赌客们对此浑不在意,他们只关心点数大小,能否赢钱,至于谁做荷官根本无关紧要。
女荷官走向露西亚等人见礼。
经理微微鞠躬介绍:“小姐,这几位是来参加比赛的选手。”
女荷官扫视露西亚几人,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核实过了吗?”
“已经核实完毕,没有问题。”
女荷官点点头,示意经理退下。经理躬身告退。
她转向露西亚等人,笑意温和:“欢迎各位来到稻草人俱乐部,我是这里的主管美智子。不知梦之子车队的队长是哪一位?”
“是我。”露西亚扬起下巴。
“失礼了。”美智子微微颔首,“原来是露西亚小姐,久闻大名!”
露西亚挑眉:“你听说过我?”
“略有耳闻。我们这里也能收到港岛的消息,只是新闻频道语焉不详,只提到露西亚小姐车技不俗,更多信息并不清楚。希望您在这次比赛中能取得好名次。”
“借你吉言。”露西亚不置可否。
“这里不便详谈,请跟我到静室饮茶。”美智子侧身做出请的手势,未等众人反应,便迈着小碎步在前引路。
阿华投来询问的眼神,露西亚径直跟上。她一动,天养生等人自然紧随其后,华仔快步跟上。霸王花艺高人胆大,毫无惧色。最后只剩黑仔达与中村对视一眼,也默默跟上——他虽察觉气氛诡异,但老板都已前行,自己一个“打工者”哪能退出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从侧面走廊转到后方,众人这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稻草人俱乐部竟在地下建了座标准日式庭院,处处古色古香,不知耗费多少财力。
美智子领着众人拐进一处小院,在鱼塘旁的矮桌旁跪坐下来:“各位请坐,不必拘束。根据协议,本次比赛的接待工作由稻草人俱乐部全权负责。
从入住到比赛结束的五天里,每个小队每人有一百万积分可用于日常开销。
各位可向工作人员购买物品、要求服务,或去外面赌台玩两把。
所有赌台包括老虎机,都可用积分押注。若更换筹码,每一百积分兑换一百日元筹码,且筹码无论输赢都不可兑换现金,还请各位知晓。”
说话间,侧面小门走出一排身着深蓝色和服的女子,她们有的捧矮几,有的拿软垫,有的端茶壶,有的托托盘。
她们如穿花蝴蝶般穿梭忙碌,片刻间便将露西亚等人安顿妥当——众人围绕美智子左右排开,每人面前都摆上矮桌与精致茶点。
黑仔达盯着眼前足有小孩手臂粗的大对虾,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
他下意识看向露西亚,想确认能否直接动筷,露西亚却并未留意他,正与美智子交谈。
“那就多谢了,不过其他参赛队伍都在这里?”露西亚问。
“并非如此。”美智子微笑道,“为避免场外干扰,每支参赛队伍的落脚点都是保密的。”
露西亚面色古怪——这措辞倒讲究,“场外干扰因素”,说白了不就是防暗杀吗?
搞盘外招本就是某些人的“传统艺能”,何必遮遮掩掩?
但她嘴上并未点破,毕竟对方以礼相待,一上来就戳穿未免失礼。
“为何安排五天?难道有淘汰赛?”
“不必。”美智子笑意温和,“比赛只有一场,之后有场拍卖会,想请几位一同参加。”
“拍卖会?”露西亚一愣,随即想起什么,“东京地下拍卖会?”
美智子略显惊讶:“露西亚小姐也知道?以前参加过?”
“不曾,只是听闻。这场拍卖会很特殊?”露西亚不动声色地追问,试图获取更多信息。
“不是特殊,是特别。”美智子笑道,“此拍卖会每年仅办一次,运气好的话,或许能谈成不错的‘生意’。”
“‘生意’吗?这说法倒是有趣。”露西亚沉吟片刻,点头道,“我暂无急事,倒是可以去看看。”
“那再好不过,比赛结束后我会派人联系您。”
美智子抬眼见众人只顾着听二人谈话,尚未动筷,立刻微笑着举杯示意:“各位不必拘束,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皆看向露西亚,露西亚翻了个白眼:“都看我做什么?东道主要敬酒呢!还不快举杯?”
“干杯!”
众人这才纷纷举杯,遥遥致意后饮下,气氛随之缓和。
美智子笑着轻拍手掌,两名身着华丽和服、妆容精致的艺伎抱着三味线走进来,鞠躬后开始跳起奇怪的舞。
三味线一下下拨弄着,音调就像来自上个世纪。
这帮来自港岛的家伙虽听不懂唱词,但首次亲眼见到这般极具东瀛风格的表演,难免心生好奇,一个个瞪大眼睛,低声讨论,一时竟是连美食都顾不上了。
黑仔达更是直勾勾的盯着艺伎雪白颈项,口水几乎要流下来;
阿华一脸嫌弃,不忍直视;
霸王花则专心致志地享用海鲜,目光看似随意扫过四周,偶尔掠过露西亚与美智子,却总能在对方察觉前移开视线,就连露西亚这般敏锐的人,也未发现她在暗中观察。
其实即便发现,露西亚也未必在意——从霸王花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便已洞悉对方的真实身份。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黑仔达呢。
他一个金牌卧底,收集到情报会不卖么?
当然不会!
那可是钱和功劳啊,当卧底不就是为了升值快么?难道真的为了理想啊?
宴会期间,露西亚跟美智子详谈甚欢,虽然两人说得百分之九十都是没营养的废话,但另外百分之十里,挑挑拣拣,也有不少有用的信息。
其中,对于地下赛车一事,露西亚了解的更加全面了。
美智子说,东京其实一直存在飙车党,地下赛车很频繁,但绝大多数都是小打小闹,甚至还有专门赌改装自行车的小圈子。
但想这次却不同,因为上面有人想借这场比赛,解决他们商业上的纠纷。
一旦资本进入,这场赛车就变味了。
也意味着,这次挂在牌子上的无规则三字,恐怕要成真了。
露西亚咧嘴一笑,可恶,为什么会有点兴奋呢。
“新来的女人有点不对劲!”
这时,坐在身边的天养生忽然说了一句。
露西亚目光扫过去,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是打电话叫支援去了?有点着急啊!
“我知道,她是港岛警察!女子特种部队出身,很能打的!”露西亚轻笑着回答,面上毫不在意。
天养生目光微闪。
“要做掉么?我可以代劳!”
他现在对港岛警方,可是恨之入骨。章文耀现在鞭长莫及,他也不介意先收收利息。
“别乱来,她死了,队伍就缺额了,你难道想让我临时抓壮丁吗?”
露西亚摆摆手,笑着道:“不用管她,留意一下就好,看我也好奇她想干什么。”
天养生目视前方,淡漠道:“这不是我的职责。”
“所以呢?你不干?”
“得加钱!”
“……”露西亚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
你加钱哥附体啊,这个时候还念叨着加钱。
话虽如此,天养生还是给弟弟天养义使了个眼色,天养义立刻站起来,随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向外走去,做出一副要出去抽烟透气的样子。
中村小口抿着清酒,盯着艺妓的歌舞不理会旁人,看上去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去,实际上他一直在观察身边所有人。
特别是坐在上面的美智子,他总觉得,这家伙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究竟是哪里,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