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你说什么？”
李母愣了一秒，随后尖锐的声音划过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我为了你们老李家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每天起早贪黑，洗衣做饭，伺候你们吃喝拉撒！你们每天跟大爷似的，我倒了八辈子霉才嫁到你们家！”
李母的嚎啕大哭，仿佛全世界都欠她什么，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王慧贞微微蹙眉，她可以理解李母嘴中所说的不公，但她完全可以撂下担子不做。
可她没有，她骂骂咧咧的干完一切，转头把怒气散发到其他人的身上。
无论是村子里的男人女人，甚至是小孩她都会在私下骂上两句，说哪个女人搔首弄姿背地里偷男人这都是常有的事儿。
可偏偏她骂任何人，就是不骂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结果你现在跟我说离婚？你怎么前半辈子没说，怎么我给你生儿子之前没说！”
李母的声音越来越大，都快掀翻屋顶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看我人老珠黄了，比不上那孙寡妇了是吧！”
李大牛的眼神冰冷，紧紧地攥着拳头。
“没错，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但我己经无法忍受你了。我李大牛就是个庸俗的人，我贪图孙寡妇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而不是每天在你的抱怨中度过！”
“我李大牛能给的不能给的都给你了，我敢说附近的村子里都没有比我更尊重女人的男人了！可你不知好歹，我要过不下去了！”
李母的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可感觉喉咙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眼神空洞，“李大牛，你不能这么对我……”
王慧贞胸口沉甸甸的，或许或多或少的女人都有不幸，也或许李母现在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但是她能感受到此刻李母的无助。
“我不管你们两口子离不离婚，但我女儿必须要离。”
王慧贞看向李大牛，面色冰冷。
“下午我就会和我女儿到法院上诉，如果你还有一丝人情味儿，就不要让我女儿成为苦难中的一员。”
说完，王慧贞带着丽雅离开了人群。
即使走远了，她的耳边似乎也能听到李母哽咽的哭声。
“妈，咱们现在就去法院吗？”
丽雅担心的看着她妈，总觉得她妈突然有些消沉。
王慧贞却点点头，“去，昨天东西就准备好了，妈今天都带着了，怎么不去？”
于是王慧贞和丽雅首接去了市里的法院，提交了相关材料后就回家等消息了。
这事儿急不得，到了法院就得一层层的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常问心突然放下碗筷，目光在几个女儿的脸上打量了一番，突然说道：“丽姝呢？”
王慧贞和几个女儿不约而同的翻了个大白眼。
昨天下午人就走了，他们晚上回来坐在一桌吃饭都没发现，现在才想起来。
王慧贞眼也不抬，筷子不停，一脸淡然， “走了。”
“走了？”常问心蹙眉，“走哪去了，出去打工去了？咋不跟我说一声呢？”
常耀祖端着饭碗，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口齿不清的说道：“要是出去打工就好了，别是跟野男人私奔了。”
‘砰——’
无忧把饭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神情冰冷，“嘴巴放干净点，那是你二姐。”
常耀祖被吓了一跳，但是这几个姐姐里，他确实最怕这个年纪最小的八姐。
虽然她跟静喜是双胞胎，但她脾气更冷，看一眼就觉得害怕。
所以她是家里唯一一个没挨过他欺负的。
“私奔倒是不可能，但是别再在外面被人骗了，还是回家里好，工分也多。”
王慧贞吃饱了饭，放下饭碗。
“你要是闲，就把咱们附近三个村的牛粪都挑了，别在这屎橛子嚼麻花，恶不恶心人啊。”
“女儿生下来你不管，说到挣钱你还惯上了，真不要脸。”
说着，王慧贞首接把桌子上的剩菜都端走，不让他们吃了。
常耀祖急的眼巴巴的，那纺织厂中午供饭，可就只要几个菜叶子半盒汤，难吃的要死，他就指晚饭活着呢。
王慧贞没管他，收拾完东西就上床睡觉了。
其他屋子里面的灯也都先后灭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这时，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房间里出来。
常耀祖裹紧身上的外套，吸了吸鼻子，这入秋后越来越冷了。
他丈夫娘家算是普通家庭，冬天不舍得烧火，整个屋里跟冰窖似的。
现在天越来越冷，他不想让自己的媳妇孩子受冻、吃不饱饭，于是这几天和他爹商量了一下，决定趁着月黑风高，先把他媳妇接回来。
常耀祖小跑了十分钟，终于跑到了孙家。
此时孙家都没关灯，整个院子看起来灯火通明的，是附近唯一一家这个时间还开着灯的人家。
常耀祖走了进去，推开门，“爸妈，媳妇，我来了！”
孙母不待见的看着他，“怎么现在才来？我家这才装上电灯，都不够因为你浪费的。”
常耀祖赔了两声笑，然后赶紧去扶孙英。
她现在肚子隆起的明显，常耀祖每次看到既开心又害怕的。
开心的是孙英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害怕的是这孩子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流了。
常耀祖连忙表态，“爸妈，你们放心吧，这次我把小英接回去，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孙父冷笑一声，“你家你那个妈，不苛待我们小英就不错了。”
“不能不能，不管咋说小英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爸妈你们两个就放心吧。”
孙英自始至终都没说话，闻言才矜持道：“别说了，我都困了，这屋子里也冷，我手脚冰凉的，小心你儿子哪天不干了……”
“走走走，我们现在就走，我那屋子里热乎着呢，被窝都给你捂好了。”
常耀祖扶着孙英，还拿着一大箱衣服，离开了孙家，带着她回到了自己家里。
“哼！”王慧贞放下掀起一角的窗帘，“居然偷偷把孙英接回来了……”
不过她也不生气，毕竟系统发布的任务她还正愁没办法开始实施呢。
这不，她正苦恼呢，人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常耀祖也算的是她的好大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