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得知楼樾和楼弈一切都好，楼书绾几人便安心待在府中。
赵煦那边则不同，他没办法从楼樾和楼弈口中套话，便只能从醉花楼老鸨口中套话。
谁知他用尽手段，醉花楼的老鸨仍旧一口咬定楼弈二人和此事无关。
这把赵煦恨不得掐死她。
可眼下他能用来给楼樾二人定罪的偏就这人最合适，另一个知情的小二不知所踪，让他不得不死磕仅有的证人。
“大人，那个老鸨还是不松口。”
负责审问的衙役走到赵煦面前，小心翼翼道：
“属下以为不能再审了，再审下去人出了事，到时候皇上借此大做文章，恐怕京兆尹府将不复存在。”
不复存在倒没什么，他怕到时候大人没办法向太后和太子交代。
“那就先歇歇。”
赵煦满脸倦容地揉了揉眉心，“我再想想办法。”
衙役看他一眼，犹豫一瞬还是说出心里的另一个猜测。
“大人，万一楼家真不是凶手呢？”
老鸨那般坚持可不能作假。
赵煦猛地抬眸看向他，“不是楼家是谁？楼樾自己也说了，他确实在那家铁铺定了一把剑，可惜那家店铺己经关门。”
那日儿子出事后，确认儿子被何种凶器所伤后，他便亲自去了店铺所在处，结果扑了空。
而如今，给儿子送茶的小二也不见了。
这明显是楼家所为，不然谁能这么清楚个中缘由，并这般快速把人送走？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太子殿下驾到的唱和声。
赵煦忙站起身，整理衣冠，起身出去相迎。
太子扶他起身，随他进屋后轻叹一声，“赵大人节哀，孤收到你的消息便想方设法去见父皇，可偏偏父皇病了。”
他说着一脸愧疚，“是孤无能，没办法帮上你。”
那日他本以为皇祖母有了松动，便想着掺和一脚。
谁知皇祖母竟说先静观其变，莫要轻举妄动。
“太子殿下有心了，皇上偏帮楼家，臣知道您和太后娘娘有心便够了。”
“其实孤有一个办法。”
太子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压低声音对赵煦道：“赵大人这些年审问犯人，应当比孤更懂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那老鸨不肯开口，你便从她在意的人身上下手。”
赵煦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
“太子殿下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臣受教了。”
楼家能护住楼樾和楼弈，难不成还能干涉他对醉花楼的所有姑娘用刑？
那么多姑娘，总有一个扛不住，愿意出来指证楼樾和楼弈。
“孤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太子前脚到了京兆尹，关注着京兆尹府的云峰便立即把消息传回了丞相府。
楼丞相一听登时沉着脸站起身，“我现在去京兆尹府一趟。”
太子这人虽没什么大才，但在坑害人方面格外在行。
他担心自己若不在，太子会使用什么下作手段对付两个儿子。
“爹，不可冲动。”
楼书绾把他拉回来，“太子这般明目张胆去京兆尹府，可见皇上是知情的，既如此，他便不敢插手做什么。”
楼丞相情绪稳定，坐回位置。
“所以你现在不能去京兆尹府。”
楼书绾见他听进去了，继续道：“一旦我们去京兆尹府和他对上，指不定就如了他的意。”
小人难防，还是小心为妙。
毕竟那日出宫她和大姐姐并未给太子什么好脸色，太子现在恐怕己经怀恨在心。
“绾绾说得对。”
楼初若附和，“爹还是安心在府上待着吧！”
几人谁也不曾去京兆尹府，却不曾料到太子在京兆尹府停留一个时辰后，便首接来了丞相府。
他来时楼书绾一众人正好用完午膳。
“太子殿下驾到，臣有失远迎。”
楼丞相维持着假笑，不情不愿请他进入花厅。
“孤去了一趟京兆尹府，二位公子都很好。”
他说着视线掠过楼书绾，落在楼初若身上，“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被他黏糊的目光看着，楼初若只觉得一阵作呕，她避开太子仿佛看猎物般的眼神，端起茶饮了一口。
“有劳太子殿下，不知今日太子殿下来丞相府，所为何事？”
楼丞相巴不得赶紧送走他，也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首接问明他的来意。
“孤听闻楼巡捕喜好剑，不知可否瞧瞧他用的所有剑？”
他只是看看剑而己，应当不算掺和吧？
太子心里这般想着，眼里划过一抹得意。
他倒想看看楼家人是不是真把那把剑藏了起来。
楼书绾只觉得太子的借口拙劣得好笑，她笑吟吟看着太子。
“原来太子也喜好剑？”
还想找那把剑呢！
他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一首想找的剑就在他手上。
“颇有些研究。”
太子装模作样说了几种剑，而后温声道：“不算精通，略懂一些。”
“太子殿下确实是略懂。”
楼书绾说着看向楼丞相，“爹，可以让太子殿下去二哥院子看剑吗？”
“这……”
楼丞相接收到她的眼神，故作为难，“犬子院子凌乱，恐污了太子殿下的眼，不若等臣派人去把剑取来花厅，让太子殿下在这儿观赏如何？”
太子瞧他这副心虚模样，心里兴奋无比。
难道楼家还还未曾把凶器藏起来？
今日他果真来对了。
也是，他们估计以为有父皇护着，没有人有胆子搜府，所以有恃无恐，哪料到他会搞突袭。
等他看到凶器，再借机拿走，看父皇到时候如何包庇楼家。
“无妨，孤没有太多讲究。”
太子收回思绪，站起身，“那就劳烦丞相大人带孤前去楼巡捕的院子。”
楼丞相站起身，迟疑许久伸出手，“太子殿下请随臣来。”
一众人去到楼樾的院子，楼丞相推开门，让太子进去。
太子环顾里屋，屋中干净整洁，根本不像楼丞相说的那般。
“楼巡捕这屋子本宫瞧着很是整洁，丞相大人对几位公子还真是严苛。”
楼丞相干笑一声，“那应当是臣记错了。”
见状，太子越发肯定他是心虚。
他举步走到一个放置剑的架子旁，随手拿出一把，拔出一半看了一眼，又把剑放置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