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昨晚也在醉花楼?”
想起昨晚楼弈和她眼神交汇,一看就有鬼的模样,楼初若问出心中猜想。
楼书绾点头,心里第一次对作死指令生出了感激之情。
还好她昨晚中途把楼弈骗走了,不然楼弈即便能摆脱嫌疑,也会吃上一些苦头。
“我们中途回来的,所以三哥完全可以洗清嫌疑。”
楼书绾没有瞒着几人,发现能不受限制说出这事,她又尝试提起沈成远的事。
“若是我没猜错,此次的幕后之人应当是沈成远,只有他知道二哥定了那把剑。”
几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楼书绾便长话短说,讲述了当时发生的事。
不过她略过了剑被独孤妄拿走的事,省得几人又担心起她和独孤妄牵扯一事。
楼丞相听完赞赏地看着楼书绾。
“爹现在派人去寻你说的小二和掌柜,再进宫一趟。”
他不会让沈成远和赵煦这两人得逞。
“好,爹你进宫时尽量不要脸一些,重点讲述赵煦是如何不把你放在眼里。”
楼丞相一脸成竹在胸,“放心吧!你爹我不要脸起来,自己都害怕。”
楼书绾:“……”
……
按照楼书绾所说吩咐人分头去寻找掌柜和小二。
楼丞相便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才走到御书房门口,他抬起衣袖擦眼睛,小声呜咽起来。
鲁全不知发生什么,只按规矩领着他进了御书房,退至一旁。
“皇上,您可得为臣做主啊。”
楼丞相哀嚎完,才发现边上还有独孤妄在。
他愣了下,眼睛一闭,心道反正和独孤妄交情也不深,只要自己豁得出去,吃瘪的就是赵煦那家伙。
做好心理防线,楼丞相佯装没有其他人在一般,继续嚎:
“臣心里委屈,皇上您得为臣做主。”
皇帝看他哭得老泪纵横,活像那些哭哭啼啼让他做主的妃嫔一般,示意他起身,好脾气地问。
“丞相这是遇到了何事?你尽管道来,若你占理,朕一定为你做主。”
楼丞相闻言谢恩站起身,擦掉眼角的泪。
“您也知道,臣有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儿子,昨晚他去了醉花楼,结果京兆尹的独子在昨晚死在醉花楼中,又因昨晚是楼樾巡逻,赵煦便认为此事是他兄弟二人合谋所为。”
他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只因他儿子身上的伤口比较别致,他便咬定是楼樾的剑所伤,昨晚便不分青红皂白把楼樾带去京兆尹府关了起来。”
皇上眉头紧紧皱起,心里不悦。
“竟还有这等事。”
楼樾是他钦点的巡捕,赵煦这是根本就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楼丞相偷瞄皇上一眼,继续道:
“臣想他是难以承受丧子之痛,所以一时忘了规矩,本不想与他计较,拿这些琐事搅扰皇上。可谁知一大早,他便带着京兆府的衙役闯入丞相府,当着臣的面带走了小儿子。”
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声音哽咽。
“臣好歹也是丞相,他竟这般不把臣放在眼里。”
“行了行了,”皇帝打断他,“此事确实是他理亏,你想如何让朕帮你做主?”
楼丞相本想抬起衣袖擦眼泪,想起衣袖上的东西,又止住了动作。
他现在该收住,不能再哭。
再哭就该让皇上心烦了。
“臣相信犬子二人不会做出杀人之举,但害怕赵煦他爱子心切,对犬子二人用刑逼供,臣恳求皇上给臣一道口谕,让他有所忌惮。”
一旁的鲁全看得瞠目结舌。
他竟不知道平时说话条理清晰的丞相大人竟然有这么一面。
真豁得出去。
简首比后宫的那些娘娘还会拿捏皇上。
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收。
“允了,你现在就带着朕的口谕去京兆尹府,谅他也不敢不从。”
皇帝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本就打算取消所谓的京兆尹府,按照丞相的性子,不可能轻易吃瘪。
眼下他只需放任二人斗,趁此机会撤销京兆尹府便好。
楼丞相谢恩站起身,正欲离开,门口又响起另一声哀嚎声。
鲁全眼皮跳了跳,上前去打开门。
“皇上,您……”
赵煦在看到楼丞相的瞬间,首接忘记后面要说的话。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清楚他来意,皇帝揉了揉眉心,“你儿子的事朕己经知晓,朕念你爱子心切,不追究你擅闯丞相府一事,你回去吧!”
此话一出,赵煦瞬间明白,楼丞相把该说的都说了,眼下他纵是说出花来,皇上也会觉得他是在狡辩。
“鲁全,送二人出去。”
“二位大人,请吧!”
二人随着鲁全一起出了御书房,走到宫门口,赵煦便讥讽看着楼丞相。
“丞相大人不愧是文官之首,果真是巧舌如簧。”
“过奖。”
楼丞相负手走在他身边,好似没听出他的讥讽一般,轻咳一声。
“正好遇到赵大人,本相便不去京兆尹府了,首接告诉赵大人吧!皇上给了本相一道口谕,让赵大人莫要对本相的两个儿子动用私刑。”
他说完抬手拍了拍脸上难看的赵煦。
“赵大人,有时候争一时之气不见得就是赢家,我国虽以孝道为先,但我们跟随的理应是皇上,你说是不是?”
听出他这是暗讽自己站在太后那边并非正确选择,赵煦冷笑一声,并未说话。
若非皇上身边突然冒出独孤妄这号人,他依靠这人把太后母族权利收回,又着手打击太子,如今天下早就是太子称帝,太后在把持朝政了。
哪里还轮得到皇帝坐在上面。
御书房中,二人离去后,皇帝揉了揉眉心。
“看来这几日朕又得装病了。”
赵煦没能讨到好,肯定会去找母后求助。
“国师,丞相今日之举,你觉得是何人出了主意?”
之前丞相告状都是有理有据,这般老泪纵横还是第一次。
“想来是一个有趣的人。皇上这次只需装病,便能有不错的收获。”
独孤妄勾了勾唇角,站起身。
“在下告辞,不打扰皇上你装病。”
皇帝狐疑地问鲁全,“你有没有觉得国师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
他没看错的话还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