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坐在沙发上喊饿。
宋絮野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食材。“我给你下面条吃。”
卢卡斯说:“我要两个煎鸡蛋。”
顾庭挡在宋絮野前面，一脸不悦。“我都没吃过你下的面，凭什么给他做？”
絮野举起两个番茄，“给你也准备一碗。”
顾庭往旁边给她让道，然后跟着她进了厨房。除了蛋糕，他从来没有吃过她做的东西。
以前连厨房都没进过的人，此刻却站在他面前娴熟地切着番茄。顾庭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眼里渐渐蒙上了一阵。
他忍不住走过去把头埋在宋絮野后颈上，轻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对不起。”
声音透过宋絮野背脊，重重地撞在她心上。
宋絮野握着刀的手突然一颤，菜刀哐当一声倒在菜板上。
她很快把刀重新握起，淡淡地说了句:“我的病情和你无关。”
“如果不是我把你逼走，你病情不会加重。”顾庭伸手环抱住她的腰。
宋絮野垂下头，突然鼻子一酸，眼中盛满了委屈。
这三年，她再无助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这样委屈巴巴的表情来。她总是在掩饰内心的痛苦，企图不让人看见她的脆弱。
她声音细微而破碎:“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看我不还正常的在跟你说话么？还能切番茄下面条，我正常的很。”
顾庭没被她轻易骗过去，“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感受得到。你这几年过的不好，你不开心。”
宋絮野紧绷的身体突然松下来，双肩微微耸动，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哭出来。
腰间的手紧了紧，后背的胸膛也贴得更严实，像是一床温暖的被子包裹着她。
“宋絮野，我是小叔。”
顾庭这一句话，把宋絮野心里的防彻底击溃。
好像回到那些年午夜在梦里挣扎的时候，耳边听到的声音:小叔在，不怕。
她转过身，一头扎进顾庭的怀里，紧紧拥着他。越抱越紧，像是要把自己嵌入他的身体。
嘴里低声呢喃:“抱我，小叔。”
顾庭己经抱的很紧了，他缩紧双臂把她紧扣在怀里。额头在她头上轻轻，想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也是你小叔，是你这辈子都可以依赖的人。宋絮野，你不要推开我，给我机会照顾你。”
宋絮野在他怀里小声抽泣，哽咽着声音:“谁要你照顾！你踩我手捧花丢我的头纱。还说我肮脏，你才肮脏，你全身上下都肮脏。你后悔收留我，我还后悔来你家呢。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么。我没爸没妈，没人给我撑腰……”
说到这里，她喉咙紧到说不出一个字，胸腔之下憋闷的厉害。
顾庭温柔地给她擦拭眼泪，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情感，她这样哭他很难受，但又很欣慰。她终于敞开心扉，把三年前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继续，把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宋絮野吸了一下鼻子，又继续说:“我不喜欢你了，你就算和柳曼在一起我都不在乎了。”
顾庭心里被扎刀子，还是耐心地哄着她。“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可以等。”
宋絮野心里的憋闷己经消散许多了。她缓缓从顾庭怀里抬起头，用泛红的眼眶盯着他。“谁要你等了？”
“我自己，我自己心甘情愿等你。”
宋絮野轻轻在他胸前蹭了蹭，试图擦掉眼泪。“反正我没原谅你。”
顾庭揉了揉她后脑勺，“我知道。”
“我讨厌你。”
顾庭低声细语:“嗯，讨厌我也是你小叔。”
宋絮野轻轻推开他，语气疏离:“你用不着可怜我，我又不是得了绝症。”
“别咒自己，要咒就咒我。”
顾庭这样一味顺着她，宋絮野有些不习惯。她虽然把情绪发泄出来，但心还是没有完全敞开。
“你别对我用这招，我不吃。”
顾庭的抬起她下巴，轻轻含上她的唇。温柔吸吮，细细勾勒。舌尖不急着探入，明显是在等她主动。
宋絮野被他撩得忍不住打开让他进来，主动勾着他灵活的舌尖缠绕。
顾庭趁机说了句:“还说你不吃。”
宋絮野在他胸口用力打了一下，“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真把你吃了！”
厨房的玻璃门突然被敲响，卢卡斯站在门口不满地嘟囔:“你们还要亲多久？我快饿死了。”
宋絮野推开顾庭，“你出去。”
顾庭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冷冷地扫了卢卡斯一眼。
眼神又冷又带着杀意，卢卡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往外退了几步，“我不是故意的。”
顾庭出去后递了一根烟给他，“会抽吗？”
卢卡斯接过烟跟着他走到阳台，“你不会是想把我从这丢下去吧？”
顾庭把阳台门拉上，威胁的口吻说道:“那要看你表现。”
卢卡斯看了一眼被关的玻璃门，然后紧贴着墙壁站。“你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顾庭熟练地点燃烟，一手搭在栏杆上，一手夹着烟。“在海城，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消失。合法的消失。”
卢卡斯往后退了退，见鬼了，才来一天又是被绑架又是被威胁。他好不容易爆了一部剧，咖位提升了点，可不能把命送在这里。
“你……想让我做什么？”
顾庭弹了弹烟灰，“跟你打听点事，靠过来点。”
卢卡斯哪里敢靠近，“我耳朵好，你问。”
顾庭掀开眼皮看着他，“我要知道小野在塞本所有的事。”
卢卡斯咯噔一下，脑子很快就get到信号。这人肯定是想打听小野的感情史。
“她在塞本追求者很多，但她都没答应。除了我和Mark，她就只和她一个同学走的比较近。”
顾庭微微抬下巴，“继续。”
卢卡斯想了想又说:“她还有一个朋友叫皮特医生，俩人见面比较频繁。”
卢卡斯说完看向顾庭，见他还是不满意的样子，他只能爆一个大瓜:“小野被皮特求婚过，他还把她骗到邮轮上待了一天一夜。”
顾庭神色大变，下颚线紧绷。
卢卡斯察觉到他黑眸里的冰霜，往墙贴的更紧了。
顾庭用力捻灭烟火，步步紧逼卢卡斯。“说说她的病情，不许漏一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