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如此早地说出来？一点惊喜都没有了，无趣！”

南宫苍云已经闭了嘴，谁知道喋喋不休的人，此刻却变为了泠寒月：

“再说了，大比规定，每一个人身上携带的法宝、灵器都要登记在册，且每人也只能携带几件器物，你可倒好，带的尽是这些无用的东西，先前那几次，若不是我出手相助，你此次大比早就打道回府了！”

“好好好，是是是，我南宫苍云有着今天，全是依仗着你，这总行了吧？”

南宫苍云苦笑一声，便如逗猫般将他敷衍了过去，也自顾自地磨起了剑来。

“呵，算你识相，”泠寒月轻哼一声，也不再搭理他，而是坐在了南宫苍云的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他在磨剑，“等大比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我？大概就找个还说得过去的长老，拜入门下好好修行吧……我才不像你，恨不得把每天吃什么都要记在纸上呢。”

南宫苍云倒是忽然有些疑惑，依照泠寒月的性子，从来不会去询问别人的将来，怎么今日，却忽然问起了他？

“嗯？你为何要对自己如此敷衍？哪怕抛开你的天赋不谈，你也是本次大比的第二名，要找一座好的山峰修炼，何其难事？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这时，南宫苍云却放下了剑来，面含笑意地看着他，默默道：

“你怎么现在就知道，我会是此次大比的第二名？要知道，最后的考验现在才开始，还远不到结束的时候呢。”

泠寒月一挑眉，嘴角便也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

“这么说，你是有自信，战胜我咯？”

南宫苍云此刻也终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上的尘土，而又看着那一条通向着那柄仙剑的小路，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还是寒月你，真就觉得自己已经无可匹敌了？”

长剑寒光闪过，照亮了泠寒月那张清秀阴柔的脸，他这么笑着，也拔出了自己的剑。

“不敢举目无人，更不愿妄自菲薄，只是孰强孰弱，还得在这里见真招，南宫，出剑！”

幼时的那些美好回忆，泠寒月并没有忘却，但那时的他更加确信，只有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自己才会有着更好的未来，那么即便是将南宫苍云战胜，自己与他各自分别，也是可以接受的结局。





第七十三章 若非那时贪嗔痴


我，败了？

这是此刻，泠寒月内心之中的唯一想法

怎么，可能？

此次外门大比，是蜀中剑阁的外门中，绝无仅有的一件大事，更是他们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的剑阁外门弟子中，唯一踏入内门、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此番争夺激烈，但前十几的名次，也能进入内门，只是并不怎么会被玉楼峰和其他峰的长老们看中，且待遇总会要差些，而泠寒月此次前来唯一的目标，也只是在大比中夺得魁首，好一举翻身，为将来修道路上的每一步，打定基础好了。

但为何，他此刻，会落得如此境地？

随身的长剑被南宫苍云的剑打断，化作两节断剑，被泠寒月随意地丢在了一旁，而她也因为身体的脱力而倒在了地上，气府空空，已无半点灵气。

我自拜入剑阁山门、习得剑阁之法，已有数年，这上千的日夜之中，无有一日敢怠惰，皆刻苦修炼，全无半点松懈。

可今日，又怎地，竟会落败于南宫苍云之剑下，就连输，都如此不明不白？

不，我没输！我泠寒月日日习剑、夜夜修炼，又怎会落败于他这，无名小卒之手？

绝无可能！

可心中有万分不甘，泠寒月此刻也只能倒在地上、背脊挨着墙壁，好顺畅些喘气。

“寒月师兄，此番大比……咳，没想到，却是我胜了，”南宫苍云一手拄剑，一手捂着肩头上那缓缓渗出鲜血之处，也同样喘着些粗气道：“寒月师兄，你下手真狠，好在最后一刻偏了剑，要不然，真得把我一剑刺穿不成。”

泠寒月同样也在想，自己为何要留下那一剑，这秘境之中，外界的长老无从探查，即便他是死是活，也无人知晓，不是么？

可惜南宫苍云先前打在他肚子上的那一拳，力道实在太过于重，直到现在，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那小腹都还有些许抽痛，若是于此，他今日，怕都是站不起来了。

“寒月，我刚才那一拳，似乎用大了些力道，你不要紧吧？”南宫苍云眼见泠寒月此刻倒在地上，衣衫凌乱、发鬓散开，一副狼狈得不能再狼狈的模样，却也不禁生出几分后悔之心，“早知道，我或许应该少些力道……我这里有颗疗伤用的丹药，你快些服下吧！”

只是南宫苍云这番好意，泠寒月却并不理会，依然执着于先前的一战——自己，为何如此轻易地就落败于他？

“南宫，你刚才的那招，叫什么？”泠寒月喘着气，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力气撑起尸体，却只是于事无补，“势大力沉、用气则巧，剑谱里，分明没有这一招才对。”

“啊，你说刚才那一招啊，”南宫苍云走到了泠寒月的身前，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将他所搀扶而起，“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前些日子劈柴时无意悟出的，刚才情急之下，就恰好用出了……没有伤到你吧？”

“不，没有，这种招数，还要不了我的命，”泠寒月勉强地回答道：“只是我却想不到，竟然能以这种角度，破解了我的剑招。”

“误打误撞、歪打正着，寒月你不必在意的。”

南宫苍云这般笑笑，想要将泠寒月扶起，却发现他此刻依然没有独自站立而起的力气，只好将他放到了一旁的石壁下，好有个依仗。

“而且，我却也没想到最后的赢家是我，不过你也别担心，好歹你也是此次大比的第二名，在收徒大典上好好表现的话，掌门说不定也会看中你，而后收你为徒的，我就没这个打算了，不过到时候，你可要帮我好好挑挑……”

南宫苍云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调和着体内的灵气，此次的外门大比，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他不单单战胜了这一路以来的对手，还在最后打败了一直在众人眼中优秀于他的泠寒月，这怎能令他不意外、不惊喜？

只是与此同时，一旁的泠寒月却坐倒在地，耳畔边来自南宫苍云的那些喋喋不休的话语仿佛化作了那些惹人厌烦的蚊蝇，令他心烦意乱。

凭什么，最后的胜者会是他？

自己修炼数年载，何曾有哪一点逊色于他？

为何今日，这触手可及、掌握之中的魁首之位，自己竟然要拱手而让与他人？

凭何？

泠寒月想不明白此事，他只能看着南宫苍云在说完了那一堆废话之后，便动身向那柄暮光中的仙剑而走去，而此刻，他的身前，再无人能阻挡。

不对，我还没有输……

泠寒月拼尽全力，站起了身，看向南宫苍云背影的眼神，却不复曾经的澄澈。

如果在就在这里倒下了，那我往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