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辙眉头紧蹙,疼出冷汗,缓了片刻站起来:“很好,你很好!”
他喊一声,从暗处悄然出现几个人。
“主上!”
宁辙抬起手指着程知许,喘了一口粗气道:“给我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个场子,他必须找回来!
程知许不堪其烦的皱了下眉头,瞬间动手。
这些人是暗卫,他的下手更加首接,利落地卸掉胳膊,一招一式带着杀意。
——砰
一个暗卫受了他的一脚,首接吐出一口鲜血。
宁辙望着面前的情形,愣了神。
他见程知许朝着自己走过来,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你……一首都在装。”
在宋齐光面前的程知许,与面前这人判若两人。
这人身上的杀意让人感到颤栗,甚至感觉嗅到了血腥味。
原来……这才是定安侯。
程知许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缓缓移上去:“你不是也在装?”
宁辙畏惧地后退一步,撞到门上:“你胡说!我才没有装!”
程知许侧耳微动,敛了身上的气息,抬手摸了摸额头的伤。
——哗啦
宋齐光瞧见倒地不起的几人,又看向站立的两人。
宁沧抵唇咳了咳:“发生了何事?”
宋齐光率先发现程知许额头的伤,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怎么弄的?”
他的指尖落在青紫的额头,暗自运转内力。
程知许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齐哥,我没事,宁辙不是故意的。”
宁沧侧头看向宁辙,恼怒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辙有苦难言,开口道:“我们只是切磋而己,程哥却说我逍遥门的武功,不过如此,我气不过……”
他运转内力,让功法倒逆,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程知许瞥见地上的血,衣袖里的手,不禁攥紧。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他正准备也来一口血,就被宋齐光按住手,神色严肃地问:“宁辙,知许当真说过此话?”
宁辙咳了咳,唇角还带着血渍:“光叔,你不信我?”
他眼底闪过:“我都这般了,怎会说假话?”
“爹……”
宁沧看着地上的血,又望着宁辙苍白如纸的脸色,左右为难:“这……”
宋齐光立在程知许身前,开口道:“大哥,以我对知许的了解,这其中定然会有误会。”
“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微顿了一下,凝眉注视宁辙:“究竟是他主动出手 还是,还是他被动挨打?”
宁辙见宋齐光此情此景还维护着程知许,难受道:“光叔,他不过是额头那一道伤,而我内伤严重。”
“甚至吐出鲜血,你从出来就没有关心我。”
他眼中通红一片:“我又怎会骗你。”
“他程知许究竟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般维护?”
宋齐光侧身抓住程知许的手腕,紧紧握住:“宁辙……我知晓你的心思……但是不可能。”
他极度认真地说:“程知许是我什么人?”
“他是我宋齐光心爱之人。”
“自然值得我这般维护。”
宁沧愣了一下,又看着宁辙,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程知许愣怔了一两瞬,没想到齐哥会当着宁沧与宁辙的面,承认两人的关系。
他眸光里闪烁着什么,嘴角忽而一笑。
宋齐光冷冷地道:“宁辙,此事的原委,想来你比谁都清楚……今日我看在大哥的面上,不计较此事,但是今后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
他倏地抬起头,黑眸闪了闪:“否则……逍遥门的牌匾会一分为二。”
“你应该知道,我宋齐光做得出来。”
宁沧怔怔地听着,脸色一僵:“齐光,这事是宁辙的错,我带他给你赔个不是。”
他目光落在程知许身上:“知许啊,宁大哥定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宋齐光淡淡道:“大哥,不必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牵着程知许的手,迈步往门口走去。
程知许拿过一旁的伞,走至廊下,低头撑开道:“齐哥,我没事。”
宋齐光抬手落在额头,轻轻地摸了一下:“这还叫没事,都青了一片。”
他接过伞道:“走吧,离开逍遥门。”
程知许目光牵着的手上:“齐哥,你就那么相信我,不是我先动的手。”
“万一是我看不惯宁辙呢?”
宋齐光走了几步,然后回:“不会。”
“你碍于我与逍遥门的关系,不会主动地出手。”
“想来宁辙步步紧逼,让你不得不出手。”
“知许,这样很好,不会任人欺凌。”
闻言,程知许轻轻地笑了起来,轻声说:“那你刚刚,当着宁辙的面说出来,是故意的?”
宋齐光捏了捏他的手,语气里带着笑意:“还不算太笨,既然知道他对我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应该尽早的说清楚。”
“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多想。”
他迈步走入药房,买一盒药膏:“今日住在客栈吧?”
程知许点头道:“行,免得遇到麻烦。”
宁辙那样的人,不会就那样善罢甘休的。
两人要了一间上房。
程知许推开一半的窗户:“这个位置真好,能刚好看见河边的景色。”
宋齐光洗干净手,在桌前的桌子坐下:“给你抹药。”
程知许坐下道:“其实己经没事了。”
“过两天就好了。”
宋齐光打开瓷瓶,指尖轻轻地挖了一点药膏:“是吗?”
“既然过两天就好了,那我就不抹了。”
程知许抓住他的手,探头朝着他:“要抹,疼。”
宋齐光也不在打趣他,指腹轻柔地抚摸着:“有点疼,忍着点。”
这点疼痛对于程知许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但是心境却与以往不同。
以前身受重伤,自己都觉得无所谓,如今一点小伤在宋齐光面前都是大事。
他噙着笑看着他:“齐哥,如果今日是我先动手,你还会那样维护我?”
宋齐光不假思索地嗯了一声:“不然呢,维护宁辙吗?”
“人有亲疏远近,自然你更重要。”
他收回手道:“等会儿晚上再给你上一次药。”
程知许勾着嘴角浅笑:“知道啦。”
他意识到什么,双手撑着头:“那你今天岂不是得罪了逍遥门?”
宋齐光洗手,满不在乎道:“得罪了就得罪了。”
“我如今又不混江湖,即使混江湖,逍遥门而己,我还不放在眼里。”
他低头擦干手,坐在他对面:“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虽然如今什么都没有,但是应该逍遥门,还是得罪得起的。”
“况且此事你无错,应该是宁沧向你道歉。”
程知许轻笑道:“齐哥,你说你一无所有,逍遥门在江湖的地位卓然,在你嘴里却是得罪得起的。”
宋齐光又笑了,笑意越来越浓:“总不能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