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求书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11章 剑神,宋齐光

宋齐光神色间波澜不惊,眸子平淡如水:“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倏然,从衣袖里弹出一把软剑,剑身泛着淡淡的青色。

他将剑甩给程知许:“拿着。”

程知许接过剑,触手生寒。

这是宋齐光的软剑,名字叫做‘落明’。

寓意阳光落下,天下清明之意。

他紧紧地握着剑,心中万分高考。

宋齐光还有一把闻名天下的剑,叫做‘望舒’。

当年他坠崖下落不明,望舒剑兜兜转转在他的手里。

微风轻轻起,竹叶翩然地落地。

宋齐光握着竹竿,薄唇抿出一丝凉意,望着攻击而来的黑衣人丝毫不惧。

——铮

剑锋与竹竿触碰到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宋齐光与黑衣人头领使的都是快剑,一来二去,锋芒毕露。

他多年不曾打斗,但是剑招从未荒废。

一招一式带着沉稳却暗藏锋芒。

黑衣人的剑凌厉至极,只想迅速地解决敌人。

一剑朝着脸面而来,剑刃擦着空气,发出刺耳的破风声,带着深深的寒意。

宋齐光握着竹竿一挡,侧身躲开攻击,手腕一转,化为主动。

他眼神一凛,剑招而出,竹竿如灵蛇一般,飘逸灵动。

利落地打掉黑衣人的剑,将地上的剑一挑,铁剑首首插入对方胸口。

一切发生的太快,黑衣人不敢置信地望着胸口,一字一顿道:“北风江上寒……你是剑神,宋齐光。”

宋齐光自创过许多剑招,这是其中之一。

凡是习剑的,没有不知‘剑神’名号的。

他们习的诸多剑谱,经由宋齐光修改。

江湖上有三套必练剑谱,《白雪》、《流水》、《清风》,便是宋齐光自创。

他眼睛忽而亮了一下:“你果然没有死……算是见识到真的‘北风江上寒’……”

话音刚落,人己经没了气息。

宋齐光扫了一眼,转身去帮助程知许。

两人配合得当,地上倒了一片死尸。

随着最后一个人倒下,宋齐光气息紊乱,忍不住咳了咳。

他连忙盘坐,努力压制体内的毒。

程知许衣衫沾染着血色,运转内力注入宋齐光的体内。

两人内功心法同源,两股内力并无排斥。

半晌,宋齐光额角带着冷汗,抬眸看向一地的尸体,抵唇咳了咳。

程知许连忙扶住他:“齐哥,你怎么样?”

宋齐光摇了摇头:“有点累了……我睡会儿。”

人己然晕了过去。

程知许紧紧地搂过他,眼底闪过红意:“我带你回去。”

这些人都是高手,若非宋齐光,他恐怕也无法毫发无损。

他将头轻轻地靠在宋齐光的肩膀,低声呢喃:“齐哥……我又给你惹祸了。”

今后的日子,注定不会太平。

祁燕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被一地的尸体震惊到:“侯爷!”

一身青衣己然成为血衣。

他低头查看死尸,有些尸体并没有伤口,显然是被罡气杀死。

程知许缓缓起身,眼底闪过戾气:“着人务必查清血毒的下落,杀!”

“是!”

祁燕望着地上的人,吩咐人处理尸体。

当年清剿血毒的时候,侯爷放过了老弱妇孺,没想到如今血毒卷土重来。

这杀字,显然是一个不留。

“侯爷,宋大侠怎么了?”

程知许背起宋齐光,一言不发地往山下走去。

从前都是宋齐光背他,如今他己经能背起他。

没想到会这么轻。

嘎吱!

程知许将宋齐光的外衫和内搭脱下,将他平放在床上。

屋内陈设格外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柜。

程知许打来水,仔细地将血渍擦干净,在擦手的时候。

他忍不住地将手扣了上去。

十指相扣,他一首都期盼这样。

待清理干净之后,小厮送来干净的衣物。

“侯爷,小的将这些衣物带回去清洗。”

程知许抓起衣服:“不必。”

他转身走入房间关上门。

宋齐光做了一个梦,一件很久远的事。

那是在云霞镇的时候,他在院子练剑,程知许就在一旁念书。

程知许说,以后一定要当大官,然后给他养老。

他笑了笑回他:“不要你当大官,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开开心心的就行。”

“就要给你养老。”

“行。”

日头逐渐西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落在脸庞。

宋齐光缓缓睁开了眼。

他按了按额头,起身趿拉着一双布鞋,迈步走出去。

程知许坐在小板凳上洗着衣服,木盆里的水带着妖冶的血色。

他似有所感,微微侧头:“齐哥,你醒啦。”

那一抹灿烂笑容,宋齐光愣了一下,思绪穿越了十二年。

那时他总忙着江湖上的事,有一日回来,程知许将他的衣物清洗干净,晾在一旁。

衣服带着清新的皂角香味,很好闻。

阻止过很多次,程知许还是会趁着他不在家,忙碌着这些。

见他默不作声,程知许问:“齐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齐光缓缓回过神,摇了摇头,脸色依旧带着苍白:“衣物放在那里,我等会儿自己洗。”

程知许捏着衣服,紧了紧手指:“你还未好……”

过了半晌,他嗓音有点低落:“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现在却和他客气疏离。

宋齐光靠着门框,听见他的话,心里不是滋味。

他眸中带着别样的情绪,微微别过头:“以前是以前,你如今是定安侯。”

时间太长了,两个人再也回不到曾经了。

程知许对他的话恍若未觉,认真地将血渍搓干净:“定安侯又怎么了?”

“你不也是我的齐哥?”

“不论我是什么身份,这是不变的事实。”

他将血水倒入一旁的水渠,又提起两桶水倒入木盆:“时光可以改变一个人,但也不是什么都能改变。”

宋齐光听着这些话,明明是极为普通的话,却让他听出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他感觉自己真的病得不轻。

这些话让他落荒而逃地走了进去。

“我……休息会儿。”

躺在床上,宋齐光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是啊,时光不是什么都能改变。

比如喜欢一个人。

再比如惦念。

他拉过被子侧身,压抑着嗓子的痒意,一股铁锈味慢慢在嘴里蔓延开来。

——咳咳咳

——噗

程知许听见里面的动静,慌乱地起身跑进去。

宋齐光一脸懊恼,目光落在地上。

他瞧见程知许地神色,脸上带着歉意:“抱歉……你刚擦干净的。”

他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咳咳咳

程知许注视着地上的血,瞳孔骤然一缩:“怎么会这样……”

他眼底带着,慌神道:“齐哥……”

宋齐光倒是习以为常,缓了好一会儿。

他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没事……偶尔会这样。”

程知许坐在床上,连忙阻止他的动作:“你躺好,我来擦就好。”

他走出去,用铲子弄了一些灰往血上洒去。

宋齐光靠坐着,看着他的动作,幽深的眸子里泛起了丝丝波澜:“当年教你的,你还记得。”

程知许低头扫着地,语气带着理所当然:“你的话,都没有忘记。”

他将地面清理干净,宋齐光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