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原皇朝，尚天都。
夜幕初垂，华灯初上，王都最负盛名的行院——墨馨阁，门前己是车马喧嚣，人声鼎沸。红灯笼高挂，映得整条街巷都染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门前的石阶上，几位身着艳丽衣裙的女子正倚栏而立，手中轻摇团扇，笑语盈盈地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她们的发髻高耸，珠钗摇曳，眉目间流转着风情万种，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
“李公子，里边请——”
一个清秀少年，身穿淡青色首裰，约莫十五六岁，正领着一位白袍男子入阁。
“夜小子，今日是哪些个花娘子挂牌。”
“回李公子，今日有三位姐姐挂牌，分别是昭姐姐，清怡姐姐，花艳姐姐。”
“哈哈，今天运气真不赖，我的小昭娘竟然挂牌了。”
说着，白袍男子取出两个铜板，将其递给少年。
“夜小子，看在你我也是本家，喏，这两个铜板赏你的，拿去耍。”
“多谢李公子，您吉祥！”
少年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对白袍男子恭敬作揖后，接过铜板收入衣带。
少年心中却是鄙夷，
两个铜板，还本家，啐！
进入阁内，更是热闹非凡，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琵琶如珠落玉盘，箫瑟似水流潺潺，将人带入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幻境。
大厅中央，有一圆形花池，几位舞妓正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裙裾飞扬，宛若仙子下凡。她们的舞姿轻盈曼妙，引得满堂宾客纷纷拍手叫好。环绕着花池的花桌上，觥筹交错，笑语喧哗，客人们或举杯畅饮，或与身旁的女子低声调笑，好一幅声色犬马的画卷。
少年将李公子引至花桌，说到，
“李公子，您请稍等片刻，一会便有姐姐为您上酒来。”
“去吧去吧，别打扰我看舞。”
少年告退，躬身倒走三步后，这才抬起头转身，接着回到门口迎客。
在一片莺歌燕舞中，云遮住了月亮，漆黑的夜幕中，一道道白色流星划破，伴着阵阵雀鸣。
天光微亮，过夜的客人相继离开。
“噔，噔，噔”
少年端着半盆温水，快步登上二楼。推开雅间进去，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床上，地上，到处是干了的水渍。
少年面无表情，熟练地整理好酒具，桌椅和床铺，随后运转灵气，将洒落的酒水凝聚成一个水球，投入木盆中。
少年一间间地耐心清理着，木盆中的水越来越浑浊。木盆里的究竟是水，还是这富丽堂皇的墨馨阁。
少年姓李，名照夜，自小在这墨馨阁长大。大妈妈告诉他，他是在她年轻时，做红牌时候一位客人留下的。那位客人身份很大，所以阁主让李照夜跟着自己姓李。自从有了李照夜后，墨馨阁的阁主就让她接手大妈妈的工作，想来也是照看了那位客人的面子。
一个男孩出现在行院内，前来消费的客人都诧异非常，不过阁主发了话，让他留了下来，这才渐渐少了非议。不知不觉间，李照夜己经在墨馨阁生活了十八年。
清理完所有雅间，李照夜将木盆里的浊液倒入后院花圃中。花圃中只种了一种花，名字叫红袖香，鲜红色的花瓣，好似行院姑娘们的胭脂，明艳，娇媚。花圃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幽香，动人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