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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清理。/糖。/主人也不会爱我吗?

陆佑赫拿来清理工具给江云倦把膝盖里的碎瓷片都挑了出来,他瞥见江云倦己经痛苦到发白但硬是忍着不出声的样子。

男人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给江云倦清理,只不过动作明显比刚才轻了许多。

把膝盖和江云倦手心的碎片全都清理出来之后,陆佑赫站起来叮嘱江云倦,

“等我一下。”

江云倦乖乖点头,在陆佑赫离开之后,江云倦原本绷首的脊背松弛下来,微微弯着。

他额头己经遍布了一层黏腻的汗水,都是刚才挑碎片的时候疼出来的,但一声没吭。

江云倦不想让陆佑赫以为他无用至极,竟然连这么一点疼都忍不了。

双手虽然己经被陆佑赫清理了扎在皮肉中的碎片,但仍然血肉模糊一片。

这副样子,肯定很难看吧?

又吓到主人了。

江云倦愧疚地想,

他真没用。

陆佑赫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条毛巾。

他把消毒工具放在江云倦脚边,拿毛巾弯腰给他擦脸。

脸上沾着的鲜血痕迹被毛巾擦掉,重新露出江云倦白皙的脸颊。

陆佑赫认真地擦去了青年额头脸上的汗,严肃叮嘱道,

“这几天不能用手碰脸,知道吗?”

“洗漱就叫我,我帮你。”

江云倦乖乖点头,

“知道了主人。”

陆佑赫把毛巾放在一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水果糖。

“阿倦,张嘴。”

他凝视着江云倦的眼睛,像是在看什么珍稀的宝贝般。

江云倦被人哄着,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身下是柔软的床,他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被陆佑赫那充满耐心的目光吸引。

缤纷色彩的糖纸被剥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糖果。

陆佑赫把糖送到了江云倦口中。

江云倦先是在口中感受到了像烟花一样绽开的甜味儿,之后逐渐传遍整个口腔。

陆佑赫给他的糖不像一般果糖那样硬,反而是一咬就会变形的柔软外壳。

江云倦嚼了几下,甜味儿传遍整个肺腑。

“一会儿可能有些蜇,阿倦忍一下。”

听到陆佑赫说的,他点头。

青年亲眼看着陆佑赫拿起消毒工具,酒精棉签碰褚到了自己的膝盖。

几乎瞬间,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传来,江云倦控制不住地“嘶”了一声,脸色霎时间就泛了白。

嘴里弥漫着的甜味儿这时开始麻痹着江云倦的神经,把那股让江云倦感受到疼痛的感觉压了下去。

于是,江云倦只能感觉到陆佑赫送给他的糖在嘴里漫开的甜蜜气息。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颗糖。

江云倦想,他拼命把现在的味道深深刻进脑海中,永远也不再忘。

这边,陆佑赫己经给江云倦消完了毒,用纱布缠了起来。

“最少需要五天,才能缠纱布,知道吗?”

江云倦点头,“好。”

“有什么事情叫我,”陆佑赫站起身,就要往屋外走去。

不过他刚转过身,就被人用缠着纱布的手拉住。

江云倦拉住陆佑赫的手指,脸色白了一瞬。

白色纱布经过江云倦这一动作,又渗出了血。

陆佑赫看着,有些生气,脸色更沉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蹲下身,重新给江云倦包扎,

江云倦看着陆佑赫的脸色,

“主人,”

他怯生生地开口,一双的眼瞳里映出陆佑赫浓密的黑发和高挺俊秀的鼻梁。

“你生阿倦的气了吗?”

陆佑赫听到江云倦的话,手上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又有条不紊地继续包扎。

包扎完后,陆佑赫站起身,十分认真地对江云倦说道,

“阿倦,”

“我很生气。”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江云倦最害怕听到的话。

主人…很生气。

是他没用,连个杯子都端不好。

当时江云倦看陆佑赫工作辛苦,脸色似乎有些凝重,他便想给主人倒杯水端过去,不曾想经过沙发的时候被沙发角绊住摔倒了,连带着杯子都碎了一地。

江云倦十分愧疚,他不仅在主人家白吃白住,还打碎了主人的杯子。

听到陆佑赫说生气,江云倦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他脸上表现出极其明显的惊恐愧疚,嘴唇抿紧,瞳孔地眨了眨。

“对不起,”

他放在床上的手掌想握紧,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低呼了一下。

陆佑赫赶紧拿过来江云倦另一只手检查,所幸没再渗出血。

看着江云倦氤氲在眼眶中,要落不落地生理性泪水,陆佑赫心里称奇。

这个主角受在原世界剧情中可是轻易不怎么哭的,就连那三个攻折磨他折磨的最狠的时候,也没说哭下装个可怜。

怎么到了他这儿,眼泪说来就来了呢?

好娇气的主角受~

陆佑赫心里这么想,却越看越喜欢。

当然,他也说出来了,

“好娇气的阿倦~”

陆佑赫弯了眉,用手擦干了江云倦眼眶里包着的泪,看着那双眼睛重新变得透亮、干净。

“阿倦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因为我没用、废物,连端个杯子都端不好,损坏了主人的杯子,都是阿倦的错…”江云倦说着说着,他看着陆佑赫又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心里更加害怕了。

下意识抓住陆佑赫的胳膊,

“主人,求你别讨厌我。”

陆佑赫看着江云倦明显害怕的神色,这才察觉他对于自己的一些情绪竟然十分敏感。

意识到这点,陆佑赫收了那副严肃的样子,他坐在江云倦身边,摸着消瘦青年脑后的头发,给予安抚。

“不对,阿倦。”

“我不是因为这些生气的。”

江云倦不懂了,他眼里流露出来些迷茫的神色。

“我生气,是因为你一点都不在乎你自己。”

陆佑赫在江云倦注目中,一字一句道。

他拉起江云倦缠着纱布的手,

在后者呆愣的目光中,陆佑赫在他的手腕处轻轻一吻。

“江云倦,你连一个杯子碎了都觉得罪大恶极,”

“那你自己呢?”

“你为什么不心疼一下你自己?”

陆佑赫望着江云倦,声音缓缓,在江云倦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我自己?

江云倦看着陆佑赫瞳孔中自己的脸,怔然良久,才扯开唇一笑,

“主人,我早就己经没有什么我自己了。”

陆佑赫知道江云倦想的什么,但他不挑明,只在青年光滑的额头上,用指骨轻轻弹了一下,

“傻瓜,”

“人最重要的就是爱自己。”

“你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怎么会爱你呢?”

陆佑赫弹的那一下没什么痛感,江云倦眷恋地看着陆佑赫的手指收回去,额头还残留着主人的温度。

“那主人也不会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