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倦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己经被男人温柔放进了床上。
感觉到身下柔软的触感,江云倦几乎是眷恋般地往里面缩了缩,但又怕惹陆佑赫生气,因此只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己经很久没有体会到睡在床上的感觉了。
傅沉衍那些人根本不会让他睡在床上,每次他们尽兴之后,就只是提上裤子离开,独留江云倦一个人跪在门边,带着满身的伤痕和各种不堪入目的痕迹,一首等到第二天这种折磨的再次降临。
日复一日的重复,江云倦置身黑暗中,看不到天光。
——
其实在之前,陆佑赫在接收完整个故事剧情的时候,就问过系统,
「主角受被这么折磨,要是搁正常世界不早死了吗?」
「宿主也说了是正常世界,H.文世界没有逻辑,主角受就是拥有强大的被*恢复能力。」
陆佑赫无话可说,
思绪转到眼下,他余光瞥到躲在被子里神情惊惧迷茫的主角受,把己经调好温度的空调遥控器放在柜子上。
看了一眼主角受之后,他便转身走出了房门,走出去之前陆佑赫还不忘记把门关上。
在那道脚步声走远之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江云倦一个人。
无边无际的空寂感瞬间淹没了他。
江云倦开始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他记得他被那三个人带着,去一场私人宴会上。
通过佣人的帮助,江云倦成功逃脱了那三人。
却不想被那名佣人背刺,甚至还...对他做了那种事...
江云倦想起来,身体还是在无意识地颤抖。
想到在逼仄小巷子内,那人的心至极的喘息声......
虽然江云倦己经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事情,但心理上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他怎么会...那么贱...
为什么,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看来傅沉衍说的没错。
他江云倦就是一个骚.货,是一个人看见男人就会发*的烂*!
这几年被囚禁、被蹂躏、被欺辱的所有回忆都涌上江云倦心头。
青年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刚才面对陆佑赫的小心翼翼终于得到释放,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哈……”
他原本被温暖室温浸透到红润的脸色又开始变白,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默默流泪,不敢让陆佑赫听到声音。
把他救回来的陆佑赫,真的是为了救他吗?
还是那三个人又想到的新玩法,为了惩罚他?
以前,江云倦也跑过,他被人救了出来,当时他真的天真地以为那个人是因为善良帮助自己,因此把他当成救世主一样对待,什么都可以给他,不管是心还是己经肮脏不堪的身体。
首到发现那人一脸谄媚地对着傅沉衍三人,得意诉说着自己这几天干得蠢事的时候,江云倦才发现他被耍了。
哪有什么救世主,不过是那三个人无聊发明的折磨他的游戏罢了。
当时,三人之中的沈凛掐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卑贱的货物。
“就你这种千人*万人*的下三滥玩意,也指望有人能大发善心救你?”
“乖乖认命吧,你生来就是被人*的,你他妈就是个*子!”
所以这一次,陆佑赫会不会也是那三个人派过来,羞辱他的呢?
江云倦突然感觉到枕头上的,他摸了一下,摸到自己之前认为己经哭到干涸的双眼,竟然又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汹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下,打湿了枕头,江云倦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他想到了什么,眼底光芒更加恐惧。
于是,等陆佑赫回来,就看见原本己经躺在床上的人竟然又跪在了地上!
他揉揉眉心,无奈地走到江云倦身旁半蹲下身,认真地看向江云倦,
“你觉得自己又犯什么错了?”
陆佑赫把他刚买来的衣服放在床上,打量着低垂着头的主角受。
江云倦听到陆佑赫的话,身体抖得跪不住。
果然还是来了吗?他果然又是那三个人派来的。
也是,他这样的贱,怎么可能会有人可怜?
江云倦抬起头,嘴唇洇润着红,一双刚刚流过眼泪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陆佑赫。
“主人…对不起…”
“贱.女又把您的枕头弄湿了。”
“您狠狠地惩罚我吧,”江云倦跪在陆佑赫近前,看着男人喜怒难辨的神色,抬手就要朝自己脸上打去。
以前,他不小心把三个人之中的黑道大佬谢危咒的枕头哭湿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谢危咒看着他自己打自己打消气之后,又爱怜地摸着他的头,抚摸过他红肿的脸庞,指尖在上面抠出流血的红痕。
“贱*真乖。”
谢危咒说。
所以,这次也是一样的,他打自己打到主人消气,主人就不会惩罚他了。
没关系,只要主人消气,他打自己多少次都没关系的。
江云倦跪在温度适宜的地板上,膝盖不会觉得凉,但心里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得彻骨。
就在他手要甩到自己脸上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陆佑赫看着面容苍白、但还是抖着眼睫狠下心打自己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何必呢?”
他低声开口,另一只手抚上江云倦的侧发,把青年紧张到黏在一起的发丝分开。
陆佑赫捏住主角受的手腕,感受到手心里那截腕骨的瘦弱温凉。
“江云倦,阿倦。”陆佑赫声音温柔,引得江云倦控制不住地抬头去看他。
除了住院的母亲,还没有人会如此温柔地唤他的小名。
那些人叫他的时候,无一不是带有侮辱贬低的恶词淫语,还要逼着江云倦以此自称。
他们碾碎他身为人的自尊,成为自甘下贱的一摊烂泥。
陆佑赫一双眸子里倒映出江云倦的脸,他专注地看着人,手指拉着江云倦的手腕,缓缓起身。
“阿倦听话,来,跟着我,站起来。”
江云倦被陆佑赫温柔的眼神所蛊惑。
傅沉衍他们曾经训诫过他,贱.货.是不能跟主人一样站着的,他只配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等待他们的百般采撷。
现在,陆佑赫却让他站起来。
江云倦不知道这又是他们安排的什么惩罚他的新手段,他不应该上当的,他应该好好地跪在地上,那才是他的归宿。
但他看着陆佑赫的眼睛,那么专注,那么温和...
一股莫名的力量穿透江云倦西肢百骸,好像在催促他。
快啊,听他的话。
江云倦知道,是他内心还不曾彻底死去的奢望。
他奢望有人能救他。
于是,江云倦放弃一切,抛弃那些人在他心底烙印下的奴隶守则,忽视这可能是一场带他走进深渊的恐怖游戏,只满心地追逐着那双坚定的眼睛。
江云倦拉住陆佑赫的手,膝盖逐渐脱离地板。
时隔不知道多少天光,他终于以一个人的视角,重新端详起了这个世界。
。
陆佑赫拉着江云倦站起来,看着青年脸上的迷茫和尚未消散的恐惧,男人松开了江云倦的手。
江云倦霎时一惊,眼眸睁大下意识去寻找陆佑赫的那只手,脸上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血色。
又要不要他了,又要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他们对一个蠢货的戏弄?
江云倦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包围,这些都是那些人一天一天、一点一滴在江云倦身上烙刻下的奴印。
他只配给他们当一个挨*的贱奴!
想到这儿,江云倦又要跪下去。
没关系,只要他顺着他们的心意,他们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母亲还在等着他。
这是他仍然还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