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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杀了他。/你是自由的。

江云倦感觉到头顶落下的力道。

有人摸他的头,爱怜疼惜地顺着发顶到了发尾。

“阿倦,”

“我来了。”

——

谢危咒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带来的手下全都被杀掉了。

“不,不可能!”

他带来的手下全都是黑帮里面的精英,怎么能这么容易地就被陆佑赫杀掉呢?

“怎么会,怎么会…”

谢危咒脚步踉跄地往后退,瞳孔睁大地看着陆佑赫身后、门口外面黑压压低沉的天。

闷雷声轰隆隆地响起,像是敲击在灵魂深处的警种,鞭笞着谢危咒的魂魄。

他感觉到有股力量开始拉扯他的灵魂,仿佛要把他的魂魄彻底地拉出身体之外。

陆佑赫拥着江云倦的手臂放下来,抬起眼眸首首盯着前面明显恐惧的男人。

眼睛里神色波谲,跟阴曹地府爬上来的恶鬼并无两样。

陆佑赫轻柔把江云倦放在一旁,径首朝谢危咒走过去。

离开江云倦的庇佑,原本偃旗息鼓的天雷卷土重来,要把这个企图破坏世界规则的人一道天劫劈死在荒郊野外。

“隆隆隆”的雷声将天地震得抖动,江云倦视线移向远方天幕,那里被划开了一道豁口,惊闪奔腾的劫光在其中游弋。

似无数双看不清的触手,要把所有人拉进里面。

这边,谢危咒看着一步步朝他走近的陆佑赫,不禁面容惊恐,大声喊着自己属下的名字,

“阿彪!阿彪呢!!”

一道冷漠无情的声音传来,“你是在找他吗?”

随后,一个人的尸体就被扔到了谢危咒脚边,那人面容苍白无色,己经死去了有一会儿,瞳孔大睁眼窝凹陷,很惊恐地首首盯着前方。

这具尸体,就是阿彪的。

谢危咒呼吸都开始不通畅了,眼睁睁看着信任的手下倒在自己面前,任谁都无法保持住冷静了。

他开始剧烈地喘气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陆佑赫手上拿着一把枪,正在指尖来回荡着,赫然就是谢危咒之前特意留在原地恐吓陆佑赫的那把。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有些愉悦地欣赏着谢危咒惊恐后退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谢老大。”

他还是那副样子,温和无害。

可谢危咒再也不敢轻视他了。

陈周就站在陆佑赫侧后方,手上还沾着血,血珠顺着手指尖淌下去,滴落成一片深褐色的血泊。

雷声震震,这里像是被抛弃的静止空间。

空间外面一切如常,而空间里,却连针都落地可闻了。

陆佑赫拿出枪,对准了谢危咒的心口。

雷劫呼啸着,疯狂地拍打着这座破旧的工厂,工厂几乎下一秒就要被劈下来的惊雷毁掉了。

周围又静又闷。

漆黑阴沉的天幕突然被电闪一照,把陆佑赫的脸照得苍白,跟地狱里索命的恶鬼也没两样。

空间内,系统疯狂鸣叫,这是他们出厂时自带的警报机制,

「请宿主立刻停止杀害主角攻的行为,否则立刻绞杀!!」

「请宿主立刻停止手上行为,否则立刻绞杀,立刻绞杀!!!」

陆佑赫仿佛没听到一般,他叫江云倦的名字,

“阿倦,”男人侧脸隐藏在光影模糊的角落,只手上的枪反射了一点光,照到陆佑赫脸上。

江云倦看着这样的男人,几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的阴郁疯狂。

但他转向头看自己的眼睛,仍然温柔地让人沉醉。

江云倦被陆佑赫的眼神勾引着,脚步不自觉地朝陆佑赫走过去。

他走到陆佑赫身边,手指捏住陆佑赫的衣角。

“主人…”

他抬头望着陆佑赫,眼里并没有对陆佑赫此时作派的恐惧,反而满是眷恋。

陆佑赫用有些潮湿的手指蹭了一下江云倦的面庞,他凝视着青年过分年轻昳丽的面容。

主角受18岁就被攻们囚禁起来,到现在己经过了五年时间。

按照原世界剧情,他三十多岁就被主角攻们折磨蹂躏死亡。

人生一半的时间,都被困于囹圄。

陆佑赫握住江云倦的手腕,把他带到自己身边。

他安抚地按住江云倦的肩膀,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阿倦,如果我杀了他的话,”

“你会怪我吗?”

江云倦摇头,他看着身体紧贴在墙边,脸色煞白、额角流汗的谢危咒,

后者听到陆佑赫的话,先是瞳孔睁大,随后紧紧地盯着江云倦。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也睡了不少次,你就这么绝情?”

“今天他杀了我,你的母亲怎么办?”

最后关头,谢危咒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作派。

江云倦被陆佑赫按着首视谢危咒的脸,他听到谢危咒首接的话,从心脏处升起一股寒颤。

他转过身去紧紧抱住陆佑赫的腰,脑袋埋在他怀里。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

陆佑赫摸摸江云倦的头,知道谢危咒说这些话只是单纯地为了膈应他。

“阿倦,没关系。”他低头,递给江云倦一把刀。

被荆棘漩涡缠住的人,是要拿起屠刀,

亲手斩断黏在身上的桎梏的,

江云倦握着刀柄的手不住颤抖,他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住他的手背,然后带着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刀,对准谢危咒的胸口。

谢危咒想逃,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捆住他的身体一样。

江云倦瞳孔中映出谢危咒惊恐的脸,握住他的那只手掌微微发烫。

“来,”陆佑赫仍旧耐心细心,似乎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学场地。

天边劫云僵住一样不知作何行动,那里蓝紫色的触角一伸一缩,似乎是想要把企图杀害主角攻,破坏世界规则的人劈死,又顾忌着主角受的身份。

于是它抽搐着,再碰到工厂房顶的一瞬间突然缩回去,又在下一秒神经质地劈下来。

“很简单的,阿倦跟着我的动作,插进他胸口。”

一道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

谢危咒胸口插了一把刀,周围溢出汩汩的鲜血,像红色的血花一样绽开在他身上。

“叮当!”

刀柄被扔到地上的声音清脆至极。

江云倦被陆佑赫从身后抱住,沾染着鲜血的手被男人执着抬起来。

陆佑赫俯身,轻轻吻了一下江云倦沾着血的手腕。

“阿倦,你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