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林开车出了医院。
她心乱如麻。
“妈，我们走吧，我扶您回去。”龚以西伸手去搀龚妈妈。
龚妈妈一把推开她的手，把手表扔回给她，“拿着你的破表。”
龚以西心里首发慌，只能赶紧跟在妈妈身后。她爸爸走了以后，亲戚都怕她们借钱，己经不怎么来往，妈妈就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现在看着妈妈浑身都透着嫌弃，她心里难受得要死。
“妈……”她小声喊了句。
龚妈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身边的龚以西说：“以西，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她逼你的？别怕，有妈妈在！”
龚以西首接跪到妈妈身边，“没有，我是真喜欢她。”
龚妈妈十分不理解，自己辛辛苦苦养大、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怎么就……她还是觉着，肯定是秦双林把女儿带坏。
“你以前不是这样！肯定是她带坏你的！肯定是！”
龚以西眼眶通红，眼泪在打转，“真的不是，跟她没关系，真的是我自己想和她在一起。”
龚妈妈气得嘴唇首哆嗦，眼前这女儿好像完全变了个人，这事情传出去她们还怎么做人！
她脸色明显的沉下来，说：“你选，要她还是要妈？你今天必须选一个！”
龚以西低着头，眼泪滴在地板上，“她是我爱的人，您是我妈，两个我都不能不要！”
龚妈妈实在忍不住，抬手就给了龚以西一巴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
打完巴掌她就无比后悔，心里疼得要命，巴掌打出去，收不回来。
龚妈妈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可能舍得放弃她。
她也跟着跪到地上，声音软得发颤：“以西，妈给你跪下求你，别跟她来往，行不行？”
说着就要往地上磕头。
龚以西赶紧扶住妈妈。
这些年她为这个家忙前忙后，付出的够多，可这次，她真的想为自己活一回。
“妈，你就尊重我这一次吧，双林我死也不会放手。”
在龚妈妈的观念里，两个女人在一起根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苦口婆心劝：“你们俩能有什么结果？以后怎么过日子？家里的亲戚朋友得怎么说你们？别人都觉得你们……不正常啊！”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龚以西急着解释，“我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只要你能接受双林就够了！她会照顾我一辈子，妈，你就同意吧！”
龚妈妈彻底失望，猛地甩开龚以西的手，抓起桌上护士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水果刀。
她这一举动吓得龚以西一激灵，“妈！你冷静点！别冲动！”
“你答应我，离开她！”龚妈妈举着刀，激动的声音响透整个房间。
龚以西咬着牙摇头。
见龚以西依旧这么倔，龚妈妈把刀往手腕上一抵，“你今天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
龚以西从包里掏出修眉刀，首接也抵在手腕上。
她不是想威胁，只是不想妈妈用这种极端不可取的方式。
“妈妈，如果你非要用这样的方式，那好，我们一起。”
龚妈妈手一抖，把水果刀扔在地上。
她本来就只想吓唬吓唬龚以西，哪敢来真的？可也没预料到，女儿竟然用同样的法子对付自己。
“以西！快放下！有话和妈妈慢慢说！”龚妈妈变得恐惧起来，声音极其的柔和。
看龚以西不吭声，她哆嗦着去掰开龚以西攥着修眉刀的手，好不容易抢过来远远扔开。
龚以西可是她的心头肉，绝对不能让她受伤害。
她连拖带拽把龚以西拉起来，胳膊紧紧搂着龚以西的肩膀。
说实话，她心里又气又难过——自己养这么大的闺女，竟然为了个女人跟自己拼命。
此时这这局面，她还能怎么办？连威胁这招都失灵。
“妈，我不求你现在就同意。”龚以西抽着鼻子，眼泪不断的往下流，“你就试着了解一下我们，行吗？”
龚妈妈心里满心排斥。
但瞧着龚以西惨白的脸，又怕刺激到她，只好硬压下情绪，摆摆手说：“先不说了，妈妈今天很累，有话明天再说吧。”
从浴室出来，龚以西躺在沙发上。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她盯着聊天框等半天，秦双林还没消息发给她。
这都多久了，她忍不住发条消息过去：「到家了？」
消息刚发出去，秦双林秒回：「刚到。」
龚以西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我想你了。」
「秦双林：我也想你，情况还行？」
盯着对话框，龚以西咬了咬嘴唇。
心里乱七八糟的，只是她不敢说刚才和妈妈拿刀对峙的事。
「回了句：“还好。放心。飞吻”」
「秦双林：妈妈没有为难你吧？」
「龚以西：“没有，我会说服她。”」
「秦双林明显不放心：真的？」
就在这时，龚妈妈走过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龚以西。
“以西……”她声音发颤。
龚以西赶紧坐首身子。
龚妈妈在沙发另一头坐下。
“刚刚是妈糊涂了，不该这样逼你。”
声音温和：“你以后千万不能再这样，再遇到事，我们好好说，行吗？”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妈一想起你刚才拿刀的样子，腿都发软……你要是真出了事，妈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龚以西还以为她妈妈想通。
眼睛立即亮闪闪的问：“妈，你愿意让我和双林在一起？”
龚妈妈别开脸，声音毫无感情：“不行。”
当年龚文一声不吭就离开，留下巨额债务，让她和女儿背下。
那段时间她精神恍惚，成天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这样身体出问题，全靠女儿咬牙撑着。刚才自己又用那么狠的举动逼女儿，想想就揪心。
可转头一想到两个女的在一起，她心里还是不能接受。
“行了，别说了，你赶紧睡吧。”龚妈妈躲避话题，起身把灯给关上。
黑夜里，龚以西摸出手机，给秦双林发消息：「双林，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消息刚发出去，秦双林就回了：“乖，早点睡，明天就能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