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把员工卡按在打卡机上时，感应区突然渗出青铜色的黏液。
"小楚啊，今晚团建可是王总亲自点名要你参加。"李主管的香水味混着某种肉类腐败的气息，"钱来山温泉度假村，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工位电脑屏幕倒映着楚昭冷笑的唇角——邮件附件里团建流程表的边框正在蠕动，第二项"露天烧烤"的像素点组成一张模糊的兽脸，獠牙抵着"19:00"的字样。
《西山经》有云：钱来之山，其上多松，其下多洗石。有兽焉，其状如羊而马尾，名曰羬羊，其脂可以己腊。
不过管理局显然做了"创新"。
当大巴车碾过写着"钱来山欢迎您"的界碑时，车载电视突然跳转成首播界面：
【当前副本：貔貅的赌约】
【通关条件：赢得三枚招财铜钱】
【温馨提示：本公司倡导狼性文化，请积极为团队做贡献】
"年轻人要把握机遇啊。"王总油腻的巴掌拍在楚昭肩头，"听说你在招摇山表现不错？"他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刻度竟是微型甲骨文，表盘深处有鳞片滑过。
楚昭突然将冰可乐按在他手背。碳酸气泡炸裂声中，她压低嗓音："用虺蛇皮做替身傀儡，王总最近夜尿频繁吧？"
男人瞳孔骤缩成竖线。
弹幕在此刻涌入：
【打起来打起来！】
【赌五毛钱这秃头活不过半小时】
温泉大厅的日式屏风突然扭曲成兽首浮雕，电子音广播响彻全场：
【第一局：猎头游戏】
【请抽取你的职场身份卡】
楚昭捏住飘到眼前的骨片，上面浮现血字：
【被优化的实习生】
（技能：当你流泪时，可随机获得同事一件物品）
"这他妈是死亡开局啊！"隔壁抽到【项目经理】的眼镜男哀嚎。他背后的落地镜里，西装革履的倒影正在长出貔貅的龙首。
王总抽到的【董事长】卡发出金鸣，他脚底影子突然膨胀成巨兽轮廓："小楚，你的辞职信我批了——用命来写吧！"
所有人眼前弹出数值面板：
【当前资金】
王总：50万
眼镜男：10万
楚昭：-3000（助学贷款）
"这不公平！"眼镜男刚喊出声，就被王总按着脑袋砸向大理石柱。鲜血溅到身份卡时，他的资金瞬间转入对方账户。
【弱肉强食是职场第一法则哦】机械音带着恶意，"负债者每十分钟将扣除1%生命值~"
楚昭看了眼开始倒计时的血色时钟，突然走向温泉池。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掬起一捧硫磺泉水拍在脸上。
"你疯了？规则说不能弄湿身份卡！"眼镜男尖叫。
"但没说不能洗脸啊。"她眨着被熏红的水汽氤氲的眼睛，技能瞬间触发。王总怀里的镀金关公像突然飞入她手中。
弹幕炸锅：
【卧槽还能卡BUG？！】
【关二爷：没人为我发声吗？】
楚昭抡起神像砸向温泉池底的鹅卵石。翡翠眼珠崩裂的刹那，整个空间响起貔貅的痛吼。池底浮现青铜色血管，那些"鹅卵石"竟是密密麻麻的鳞片！
"《西山经》记载的洗石，其实是貔貅的蜕皮。"她踩住疯狂挣扎的鳞片，"而真正的通关方式——"
关公像内部掉出三枚生锈铜钱，在触及池水的瞬间化作金币。楚昭的血泪滴在币面，铸成"压胜钱"三个篆字。
【恭喜偿还所有债务】
【当前资金：∞】
王总在暴走中现出虺蛇原型，却被突然出现的沈厌踩住七寸。银发男人握着从楚昭工位顺走的咖啡杯，杯底还印着她的口红印："我的人，轮不到你加餐。"
弹幕突然卡顿，所有观众听到管理局的通告：
【检测到S级违规行为】
【执行员A-001正在劫持首播信号】
沈厌的脸占据整个屏幕。他舔掉溅到唇边的蛇血，双色瞳孔锁定镜头："现在插播一条广告——"
他身后浮现楚昭在昆仑墟坠崖的监控画面，"悬赏三千万时空币，缉拿这个骗走初吻的时间犯。"
温泉池开始坍塌时，楚昭听见他在耳畔低语："你以为为什么偏偏是钱来山？"
她摸到口袋里的员工卡，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烫金小字：
【配偶栏：沈厌（己盖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