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家,凡是完成了三场白课,且评分达到合格的孩童,都要进入黑课参加统一的培训。
通常第一堂黑课,如无要事,汪先生都是会去的,他喜欢看着孩子们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汪先生认为,只有通过层层考验选出的人,才是一名合格的汪家人,才可以成为汪家的助力。
汪先生了解人性的复杂,所以费尽心思不断的加强运算部门,试图通过黑白两课来灭杀他们的人性,将一代又一代孩子培养成冷酷无情的机器。
校场上,近百名从世界各地收养的孤儿站在烈日下,等待着汪先生的到来。
白课的老师告诉他们,汪先生是汪家的领袖,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几乎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
他们能做的,只有好好表现,在一轮轮的选拔中展现自己的能力。
汪紫樱站在人群中,小小的身影,如青松般挺拔,眼神坚毅。
她一定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汪家人,一定要见到自己的母亲。
汪先生终于出现了,他站在高台之上,拿着话筒说着一些激励人心的话,讲话结束,第一堂黑课正式开始。
数十名考核官拿着本子走入了方队中,他们会将每一个孩子的表现,详细的记录下来,作为考核依据,在课程结束后给孩子们打上分数。
表现越好的孩子,所得的分数越高,排名越靠前。
这一批孩子,一共一百人,最终只有少数人才能正式加入汪家。
烈日之下,一些年龄比较小的孩子,很快坚持不住。他们或哭闹着要离开,或无助地向周围的大人们寻求帮助,或满头大汗的咬牙坚持着。
虽然汪紫樱的年纪小,但她却继承了陈氏千百年来传承下的,强悍的身体素质。
这点考验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她还能坚持住。
很快就有孩子因体力消耗殆尽,中暑晕倒在校场上。
一个,两个,几十个......
汪紫樱最终靠着惊人的毅力,成为三岁组了唯一一个坚持下来的人,她获得了极高的评级。
充满消毒药水的医务室内,汪紫樱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帮汪灿看着点滴药水。
小小的人儿,托着下巴,明亮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眨呀眨呀,弯弯的睫毛像一只展翅的蝴蝶,随时都会飞走。
“唔。”汪灿醒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心底有一汪暖流划过。
“你醒啦!”汪紫樱惊喜道。
她见汪灿挣扎着要起来,赶忙将人按住,“别动哦,我去找医生姐姐!”说罢跳下了椅子,两只小短腿快速的倒腾着,眨眼间便跑没了影。
“你们是搭档吗?”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汪灿的耳朵,将他的视线从汪紫樱消失的方向拉回。
说话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皮肤白皙,身形高挑瘦弱,扎着马尾的少女,少女逆着光站在窗前,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气场强大,让人很难移开眼。
“你是谁?”汪灿撑着身子坐起,谨慎地问道。
“我叫苏楠。”
或许是怕汪灿误解,苏楠解释道,“和你一样,也是汪家人。”
苏楠,是汪家人却不姓汪。
老师曾说过,在汪家有一群特殊的存在,他们拥有独立的姓氏,通常在外执行一些非常重要的任务。
汪灿曾经幻想过自己会是那样的人,但当他真正拥有姓名之后,反而退缩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苏楠出声打断了汪灿的思绪。
汪灿回想起苏楠的问题,摇头道:“不是。”
在汪家,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一生的搭档。
搭档必须要选择足够信任的人,是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彼此的存在。
除了搭档,还有一种极为亲密的关系,那就是师生。一些年长的汪家人,会亲自挑选出最合适的人,成为自己的徒弟。
不管是哪种关系,都需要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才能顺理成章的建立起深厚的信任。
汪灿和汪紫樱才认识了三天,是不符合要求的,他们对彼此并非完全的信任。
苏楠“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她面前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因为床幔的遮挡,汪灿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我回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落的瞬间,汪紫樱倒腾着小短腿出现在了病房里,她的身后,跟着一名金发碧眼护士。
护士帮汪灿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大碍,将汪灿手上的点滴针头拔掉,转身看了一眼隔壁病床上的人,对着苏楠点了一下头,离开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汪紫樱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汪灿摇头,“我们回去吧。”
“嗯嗯。”
苏楠沉默地看着汪紫樱小心翼翼地扶着汪灿下床,无奈地走上前将汪灿抱了下去。
“谢,谢。”汪灿没想到苏楠会帮自己,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汪紫樱见状冲着苏楠甜甜一笑:“谢谢姐姐。”
“不用谢。”苏楠学着汪紫樱,扯唇笑了一下。
苏楠好像并不会笑,她笑起来很僵硬,诡异地笑容看得两人头皮发麻。
汪紫樱拉着汪灿的手,扔下一句,“我们该去上课了”,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
轻笑声从苏楠的身后响起,如清泉般悦耳,“难得见你笑。”
苏楠听到声音转头时收了笑意,“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汪岑撑着缠满纱布的胳膊坐了起来。
苏楠见状将枕头垫在了他的后背,关心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汪岑耸肩,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又去见无邪了。”
“嗯。”
今天的白课结束的很晚,老师给他们布置了一项特别的作业,下次上课前,每一个人都要上交一幅汪家地图,并且能够回答出图中任意三个地点的名称和功能,并且不限制任何手段。
这个作业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孩子之间存在年龄差异和认知差距,有些孩子从出生起便在汪家生活,而有些才刚刚来到汪家几天。
有些孩子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