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苟坐于竹肆之中,手中翻动《旁门真解》,倒别有一番趣味。
细细研读之下,让赵苟眼界大开,诸如呼名下马多种异术不一而足。
赵苟正沉浸于书卷之中,待翻至书页末端,一行文字映入眼帘,竟是一门旁门法宝的炼制之法——万魂幡。
他微微一怔,心中涌起几分好奇。
定睛细看,只见其上记载,欲炼万魂幡,需寻得至阴之地,以生魂为引。
后取天外陨铁之精,需历经天雷淬炼九九八十一次,方得坚韧无比。
再以九幽寒潭之冰丝,此冰丝需在极寒之地孕育千年,方能采得,将二者相融,织就幡身。
月圆之夜,将收集的生魂置于幡身之下,以特殊咒法祭炼,让生魂的阴气与怨念丝丝渗入幡身。
如此反复,首至满九九八十一天,万魂幡初成。
还需以炼制者自身精血喂养七七西十九日,方能与炼制者心意相通,操控自如。
此幡一旦炼成,威力惊人,祭出时,黑雾弥漫,万魂哀嚎,可夺人魂魄,乱人神智,实乃旁门法宝中的至凶之物。
赵见这炼制之法,心中五味杂陈,深知此等法宝虽威力巨大,却太过阴毒,炼制过程更是残忍至极,非正道所为。
暗自思忖,若这等法宝现世,不知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时光易逝,午时己过。
赵苟早早吃过午饭,来到前院竹肆之中。
厅中还放得一把躺椅,此躺椅还是他按照记忆编制而成,就连申公豹都夸他奇思妙想。
赵苟在躺椅上摇摇晃晃,见得街上来往行人,好不快活,顿觉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感觉身后一股大力传来,转头一看,原来是申公豹将他提在手中。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白天偷懒睡觉。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晚上多修炼一下,对吧?我的好徒儿。”
申公豹笑得模样有些怪异。
“呃……”赵苟被提在半空,双脚离开地面,摇摇晃晃,胡乱蹬了两下,够不到地。
申公豹又说道:“莫要挣扎。你天天睡觉,行人将物品搬空你都不知,今日为师给你点颜色瞧瞧。”
赵苟又试探着往下蹬了蹬,依旧够不到底。他死皮赖脸地说道:
“师尊,有何事先放我下来再讲,徒儿马上就要憋过去了,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可否?”
申公豹一声冷笑:“放你下来?你的小心思早己被我看破。
你想用遁术逃跑,是吧?别忘了五行遁术是谁教你的。”
赵苟被申公豹提在手中,五行之物能看到摸不到,遁术也施展不出来。
赵苟眼珠子滴溜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脱身之法。
愁眉苦脸之色也变成了嬉皮笑脸。“师尊,我与你打赌,你可敢应否?”
“你这小命都捏在我手心,无处可逃。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都不信。”
申公豹知道赵苟虽熟练掌握五行遁术,可这不借物施法,他还没这本事。
只是他现在全身悬空,接触不到五行之物,如何能逃?
赵苟脸上浮现一股怪异的笑容。
“喝tui”,
他往空中吐了一口浓痰,随即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掐诀,大喝一声:“疾!”
水光乍起,赵苟己遁入空中。申公豹盯着满地唾沫星子瞠目结舌。
赵苟此举终是有些惊世骇俗,申公豹呆立当场,口中喃喃自语:
“这这……是口水遁?”
终究是让他开了眼,此种做法申公豹还是第一次见。
随即他心中想到,世间修士仿若过江之鲫,能想到这种办法,赵苟可谓是急智过人。
此种方法虽难登大雅之堂,倘若在命悬一线之际,能从强敌手中逃之夭夭,也不失为一种绝佳的保命手段。
赵苟遁出几条街,在一个偏僻的街道现得身形。
转头一看,发现师尊申公豹没有追过来,拍了一下胸脯,说道:
“吓死宝宝了。
刚才实属无奈,迫不得己而为之。
之前也没有尝试过,没想到一口浓痰,也能当做水遁之法。
抱着侥幸心理勉强一试,竟然成功了。”
赵苟摇头晃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真他娘的是个天才,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在外闲逛一阵,觉得师尊申公豹应当气性己消。
赵苟问询路边行人,找准方向往竹肆走。
同时心中想着自家师尊开店己三月有余,自从上次售出余下的竹制品后,自己编织的物品根本没人买。
要不是从自家父亲赵福安手中得了一笔刀币,吃饭都成问题。
前世未曾学过竹艺,只得硬着头皮编织,无异于赶鸭子上架。
自从师从申公豹旁下这间竹肆,除却与赵苟交流,其余时刻皆闷在房子中。
望着街上人来人往,赵苟摇摇头,不再多想。
正回过神,眼见一个熟悉身影从转角一晃而过。
“这不是姜……姜师傅吗?”赵苟心中有些好奇。
赶忙快步上前去追他,穿过街道行至拐角,见人群中一身着葛布老者,挑着一对竹筐,正摇摇晃晃往前方而去。
“姜师伯,姜师伯,等等我!”赵苟大声呼喊。
此老者正是姜子牙,姜太公。
姜尚虽七十有二,遭马氏日夜索取不休,他好歹是修道之人,身子骨还显得硬朗。
姜子牙耳力优于常人,在闹市的嘈杂声中,听见有人唤他,随即转头而视。
瞧见熟悉的少年,随即露出微笑。
“苟儿,你怎么在这朝歌城中?”
二人一阵寒暄。赵苟将如何巧遇申公豹、拜师之事,与其一一言明。
让姜子牙感慨世事无常,或是近日诸多不顺,他向赵苟诉苦。
先前编了笊篱,前来朝歌城中售卖,可城中百姓看热闹居多,这门生意不成。
今日又来售卖面粉,可又受马匹踢翻,面粉翻洒,后又遇狂风,只得空手回宋家庄。
姜子牙对赵苟有开智之恩,赵苟便请他去竹肆之中小坐。
二人走了约摸一炷香时间,来到竹肆之中。
见申公豹闭着眼睛,躺于竹椅子,摇摇晃晃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民谣,看这模样好不快活。
赵苟咋咋呼呼,喊道:“师尊!来贵客了!”
申公豹双眼未睁,偏开头去:“你这臭小子!何故喧哗?于闹市之中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姜师伯来了。”这个声音放低了几分。
“哪个姜师伯?姜草……姜师兄吗?”申公豹口快,差点将“姜草包”三字喊出口。
见到姜尚当面,其实申公豹也是一怔,随后脸色变化,显得一副笑脸,迎上前去,开口道:
“师兄,当日昆仑一别,己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真当是贵客。”
姜子牙闻言苦笑,开口道:“我今日来城中售面粉,与苟儿相遇,非得叫我过来饮杯热茶。”
“哦,师兄还有如此雅兴。”
申公豹见姜子牙满脸沾满面粉,还以为他面粉己经卖光,没成想他这迂腐之辈,还有如此能耐,顿觉诧异。
申公豹笑着侧身将姜子牙引入后院,转头道:
“苟儿,将大门紧闭,速去给你师伯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