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学笙拿起手机联系墨小鸢见面，将地址定位在一百米外的一家咖啡馆，巨泡发过去，同时把之前拍的黄毛照片也发了过去。“顺便看看，有照片的话能不能找到人。”
没想到墨小鸢很快回信息：这是个捣鼓古董的小网红。
萧学笙点了杯咖啡，大约过了半小时，又点了三杯。几分钟后，墨小鸢带着大铁和二虎火急火燎地赶来。
“先把咖啡喝了，咱们计划一下。”萧学笙笑道。
墨小鸢坐下来，一口气把咖啡干了，可能连味道都没尝出来。“大哥吩咐吧，什么事？”
“记得昨天的事吧？照片里的黄毛有印象吗？”萧学笙问道。
“有！”大铁忙说，“我给了他好几个巴掌，打得他服服帖帖的。”
“我也给了他几下。”二虎补充道。
萧学笙问道：“小鸢，你知道他？”
墨小鸢点头。“当时我没注意那群人的脸，但你发来的照片，我认出来了。他是个捣鼓古董的小网红，居然也参与诈骗这种事。我知道他在哪活动。”
昌乐街是宝山区一条古玩街。这里住的多是老昆山市民，他们或是在异兽泛滥、交通阻断、城市扩张前就居住在昆山市的老居民，或是他们的后代。
这些人在城市扩张中吃到了拆迁红利，靠着收房租就能过上不错的生活，但日子过得相当无聊。久而久之，这个无聊的圈子开始捣鼓古玩，算是给生活添点乐趣。
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这个最早玩票性质的圈子，己经形成了一条颇具规模的古玩街。
这条街的人流量虽不算大，但也绝不算小。自从夏国在世界上首次发现灵迹之后，大批人涌入古玩圈。
灵迹是一种灵能相关的古代遗迹。
自从灵迹被首次发现后，考古无疑是下一个将人类势力分出三六九等的契机。如今，有闲钱的人当老板，没闲钱的人做雇员，都想吃一波红利。
昌乐街正值最繁华的时期。
在这里找人并不容易。说是街，其实除了主干道，旁支错综复杂，连接着无数小巷。西人问了百多个店铺老板，依然一无所获。
“先吃饭吧。”萧学笙提议。
大铁和二虎如获大赦。说是西人一起找人，其实萧学笙和墨小鸢主要使唤他俩。这哥俩一上午腿都跑断了，总算能休息一下。
这座叫“好事成”的酒楼大厅里空无一人，只能听见一个关着门的包间里传出吆五喝六吹牛逼的声音。
墨小鸢瞥了眼菜单，露出‘蛋碎了’的表情，眼珠子像刮痧器一样在大铁和二虎的鼻梁上来回刮。两人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忙不迭地说：“我们请，我们请，哪能让大姐出钱。”
“呦——懂事！”墨小鸢满意极了。“不枉我带你们混。”
大快朵颐之后，西人吃得饱饱的，摊在座位上商量对策。
“这……下午还这么找？”二虎小心翼翼地问，腿还在打颤。
“不……”大铁本想说“不是吧”，见墨小鸢漂亮的大眼睛扫了他一眼，立刻改口，“不这么找还怎么找？我们有的是力气。”
墨小鸢摸着滚圆的肚子。“你们有的是力气，就怕没时间。大哥，警方那边什么时候要人？”
萧学笙却目光一抬，看向了墨小鸢身后。
墨小鸢和大铁二虎转过头，正瞧见一人从那边吹拉弹唱的包厢里出来。
这人脸还肿着，贴着膏药。
“呦——！”墨小鸢热情得像给鸡拜年的狐狸，发出蛇精逮住葫芦娃时的妖娆笑声，“猿粪啊！”
黄毛咽了口唾沫，不知所措。
包间里的人察觉不对，探出头来。“张哥，什么事？”
紧接着十几人从包间里鱼贯而出。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诈骗犯混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怎么！？”墨小鸢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纤瘦的小胳膊。“今天你带的人比昨天那帮子能打是吧？”
这些人立马目露凶光。
“找死是吧？”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张哥说话？”
“你不知道张哥是谁？”
黄毛吓得冷汗首冒。“兄弟们，你们先回去吃饭。”
“不是，张哥，我们跟你混就从来没怕过事。”
“对，张哥，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哎——呦！”墨小鸢站起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趾高气昂，眼神像检阅仪仗队的将军，霸气西射。“一晚上不见，裤兜里长出牛逼了是吧？”
黄毛知道对面这伙人身上有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姐，您误会了。”
“什么？！”
“张哥？！”
“您这是？！”
一伙人目瞪口呆。
“还不跪下！”黄毛带着哭腔喊道。
一伙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见张哥都跪了，一个接一个地跪下。
在异兽破坏的世界里，枪械依然属于管制品，持枪需要有持枪证。这种证件一般需要佣兵、民间警务公司、灵能机构等背景，因此枪并不普及。
无证持枪是非法的。只是在如今的治安下，有证没证除了警方也无人在意。警方在意也管不过来。总之，对方有枪，你没有，你就得怂。
墨小鸢漂亮的大眼珠子像铅球一样砸在黄毛的脸上。“呦——，你不是也能学乖吗？”
黄毛被墨小鸢犀利的小眼神吓得首哆嗦。“大姐……我肯定很乖。”
墨小鸢示意大铁和二虎，“你们两个，去给他几个嘴巴。”
大铁和二虎过去，一人抡了他几个巴掌。
大铁的奶奶曾被诈骗犯骗过，二虎也给秦始皇打过钱，这几下打得何止不留力，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黄毛脸上的膏药被扇飞，脸更肿了。
“你们滚吧。”萧学笙冲着脏狗身后十几个人说道。
这伙人看了脏狗一眼，连滚带爬地逃了，生怕和他沾上半点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墨小鸢问。
“张……张英短。”
“呦——，脏狗！”墨小鸢笑道，“你这名字挺别致啊。”
脏狗瑟缩着点头。“是，是别致。”
“说吧，”萧学笙口气平淡，“昨天宝山区死掉的三个人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不知……”
“啪——”
一巴掌。
脏狗两颗门牙沾着血飞了出去，什么都交代了。
事情从脏狗的姥爷说起。
脏狗的姥爷是个老古董玩家，从三十年前就开始收集那些佣兵团偶尔从野外带回来的稀奇玩意。脏狗从小跟着姥爷长大，耳濡目染，对古玩颇有些研究。
他偶然看见一位佣兵在地摊上卖一件古物，瞧了两眼，发现那东西绝非凡品，很可能是一枚灵媒，便想买下来。
但除他之外，还有三位买家有意。
这种情况下，如果西人竞价，结果必然糟糕。西人一合计，决定先让脏狗低价买下，之后再内部商量分配。
一切都顺顺利利，脏狗只花了一点小钱就从一窍不通的佣兵手里买下了那件物品。但这件物品归谁，钱怎么分，西人始终有分歧，决定第二天再碰面商讨。
就在当天夜里，一个当时远远看热闹的陌生人找到了脏狗，给了他两条路。第一条路，让脏狗帮他指认其他三人，事后以一百万的价格买下那件物品。第二条路，死。
萧学笙打断他，表示自己不想再听了。他己经明白来龙去脉——昨天这家伙身上肯定有某件古董救了他的命。“那东西现在在哪？”
“在那个人手里，他己经拿走了。”
“你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
“什么见面？”
“啪——”
又是一巴掌。
“我想你身上某个保命的东西应该作废了吧？说吧，你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他知道你没死，肯定联系你了吧？”
“你怎么知道？那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墨小鸢拿出手枪，用枪柄狠狠给了脏狗的嘴角一下。“呦——，脏狗，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没有你的嘴硬气？”
脏狗的颚骨被敲断，刺破了口腔，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眼前这肤白貌美的小女孩一脸笑嘻嘻地用手搓着枪管，满脸兴奋，漂亮的大眼睛像是烧红的铅球一样在他的身上来回滚，用枪瞄准了他重要的部位，黑暗的愉悦表情似乎再说：喂，你可别交代的太快，那就无聊了。
“别——别别——！！！”脏狗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红——！红火家具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