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之上,足之下,星辰漫布。
哪吒在她前面走着,银朱在他身后跟着,这沉默凝固在身周,叫星辰也忍不住退避三尺……
她心慌极了,这哪吒暴躁起来她不对付,安静下来她更不对付。
每每想开启新话题,蹦了一句出来,空气就静谧下来了,哪吒不理她,急得她恨不得跺脚。
再这样她可要故技重施了。
就在她要下跪时,混天绫吊着她的双臂飞了起来——于是便有了哪吒在前面走,银朱在后面窝囊地飘的奇观。
“大神……我可以自己走。”
哪吒没看她,倒是收了混天绫,她稳稳落地,向他道了声谢。
“你不觉得熟悉吗?”哪吒突然开口“还在陈塘关的时候,我带你去过海面上。”
哦,她想起来了,那次可把她折腾得连半条命都没了。
不过……那星空确实难忘。
“我记得,但我觉得那时的更好看。”
哪吒的脚步一顿“我也觉得。”
在这星辰间走着,首到天钟鸣响,哪吒亲自送她回了药君府,还送了一大堆的东西——他这次又只差把豹皮囊给她了。
银朱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满脸凝重。
羌活与三只小妖装作才发现她回来似的,明明都看见了是谁送的东西,他们还故意问了一句“谁送的呀~”
银朱将这些东西好好收在了箱子中,接着锁了起来,似乎除了符纸,其余的不打算用的样子。
“祖宗送的,我要供起来。”她开了个玩笑。
羌活却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他把三只妖赶去干活,将银朱单留了下来。
“别人三太子好心送给你的,你怎的不用?”
银朱就知道他胳膊肘向外拐,自己瘫坐在地上“你看我敢用么……还又还不起……”
“谁让你还啊,三太子又不稀罕你还,他想要什么你还不明白?”
银朱苦着脸“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药君大人,他想要的我给不起,你别给他支招了,到头来害的可是我……”
羌活放下手中的纸笔,走到她身边来“哪吒不是会轻易放弃的神仙,我本是担忧你被他闹得更惨,才给他出招,尽力让你好过些的,你也知道哪吒的性格扭曲,万一哪天他又气极了,把你给锁起来,你叫我凭什么去救你?”
银朱抬眼“那你叫我怎么办?接受吗?可我只是一个童子啊,攀不得这高枝。”
“什么攀高枝,你嫌我这药君药童的地位很低吗?”羌活祥装生气道。
银朱笑了两声“药君大人,你自己琢磨琢磨?是中坛元帅大,还是你药君大?”
“连自由出入天庭的燃灯仙人都对我恭恭敬敬,我的官职难道不够大?”
“那也是因为他怕你泄密。”
羌活皱了皱眉“嘶——你这银朱,给你自信呢,你居然还贬我。”
“我说的事实。”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你嘴巴厉害,但你就别拿凡界那套同我讲了,这天界只有管事与做事的关系,再说通俗点,大家其实都是同僚,你要是想,和玉皇大帝在一起都没事。”
羌活的话让她打了个寒颤“什么叫和玉皇大帝在一起……但这天规这么森严,主子与奴才的身份……不应该更明确才是?”
“这天上可没有主奴之分,说了你别拿凡界那套用在天界上。”
银朱的心动摇了一番,但她迅速又冷静了下来“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要……我又不喜欢他,总不能在这感情之事欺骗他,他可是我养大的,算他半个养母,怎能做这背德之事。”
羌活挑眉道“那你是觉得,如果自己和他成了,是占他的便宜?”
“不然呢?你能对自己养大的干女儿下手?”银朱的话让羌活似乎找到了突破点,他哈哈笑了两声“你别瞎说,我可从没有养过什么干女儿,算了算了,你恼你的吧,我还有公事。”
说罢,羌活便离开了。
银朱莫名有股不祥的预感,她叹了口气,无奈望天。
是啊……除却其他的,光哪吒是她养大的这一条,她就不能和他在一起,她当真只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她起身,想去做点事让自己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而刚一出门,就听见药圃中传来争吵声。
“玉液琼浆是不是在她身上!”
这声音听着熟悉,是瑶池那帮工里的谁。
对,就是和濛落一起的那个!
当她反应过来要跑时,己经来不及了,不知哪里来的定身咒,把她给定住了。
“她身上可有这么多的符纸,要不是我的定身咒,她早就跑了嘞。”濛落笑着从一旁走出“还好打探了药君的行程,不然也不会有这机会钻空子。”
银朱真的哭笑不得。
怎的祸不单行啊……今日出门她该看黄历的,不对,这都找上门了,还看什么黄历啊!
“姑奶奶!”三只小妖都被另一人禁锢在地上,也是自身难保,那仙侍看着一口气就能吹倒的样子,没想到心里揣着这坏主意。
“冬竹,你快来搜搜,玉液琼浆是不是在她身上。”濛落道。
银朱松了口气,又在心中嘲笑,只要她禁锢咒不解除,那玉液琼浆她就是没有,找不到的话他们肯定也就放……
冷汗霎时遍布全身。
不对啊!要是没有,那肯定会被杀人灭口啊!!!
“哦?她眼神变了,看来是有了。”濛落笑得灿烂,“要不还是先带走吧,不然被路过的神仙看见了就不好了。”
冬竹眼中是掩不去的凶恶“我听那魔族的说,玉液琼浆就在她的体内,先带走她,再取她的血。”
他苍白的面色显得他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冬竹咬住指甲,死死地盯着她“呵呵,彩云仙子那个蠢才,连个玉液琼浆都找不到,这次我在魔君那里立了功,定能获得不凡的奖赏!”
“……”濛落的笑容僵了一瞬,接着道“那我处理那三只妖。”
银朱泪流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