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这里真的住的有仙者吗?”猫妖问道,自从见了黑白无常,他们就老实多了。
“别问那么多,跟着我走就是了。”银朱道。
“但这里实在是简陋……”
“个人兴致懂不懂?”银朱道。
“哦……原来如此。”
三只妖怪知晓自己将要服侍仙者也是十分愿意的,毕竟他们本来就在寻找庇护。
银朱来到羌活的门前,轻轻敲了两声。
“恩公?”
她喊道。
而屋内没有动静,银朱推开这没有门栓的木门,屋内安安静静,主人似乎出门了。
“恩公大概是去采药了。”她向三只小妖道。
他们退了出来,纷纷在院子里找了位置坐下。
三只妖时不时瞥向银朱,她察觉到它们的视线,于是问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呃……姑奶奶,我们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居然还帮我们,我……我把我攒了一百年的钱给你!”
“噗!”
银朱被呛了一口,多少岁?!
“你……你多少岁?”银朱难以置信地问道。
“回姑奶奶的话,大概一百二十三岁了吧……”猫妖不以为意地说。
“我一百一十一岁。”鸟精道。
“我一百一十西。”豹精跟着说道。
银朱第一次了解到妖族与人类有多大的差异,明明看上去还只是孩子,结果他们一个比一个大。
她吞了口水,不做声了,但还是收下了他的钱。
羌活久久不回来,一人三妖都无聊至极,他们时不时询问银朱这羌活神仙是怎样的神仙,银朱第一个蹦出口的词却是“结巴”。
“结巴?神仙还会有结巴的?”猫妖疑惑。
“哼,什么样儿的都有哩,还有那种动不动就黑脸的,脾气比谁都大的。”银朱不要命地在背后说起哪吒的坏话,三只妖怪都好奇极了。
“是谁是谁啊?”
银朱张口,闻见莲香后,她赶忙闭上自己的嘴,恨不得用锁锁住,她哪里来的胆子!这翠屏山的山顶就是他的庙,自己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说他坏话!
完了完了完了!
“姑奶奶你快说啊!别吊胃口了!”鸟精推搡她,抬头却看见了她惊恐的双眼。
“是啊,你倒是说啊。”天空降下来少年冷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仿佛刀片那样,密密麻麻地砸在她身上,仿佛凌迟那般。
银朱自觉地跪下了,再不跪,他是真的会凌迟了她。
见姑奶奶都跪下了,他们三只妖哪里敢怠慢,也齐齐跪下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了银朱口中说的谁——就是这位啊!
“银朱,你好生快活,认了妖族的老大,居然还背地说我坏话,你当真我听不到?”说着他勾了勾手指,银朱手上的乾坤圈便飞了出来,重新落回哪吒手里。
银朱身子猛然一抖,她就知道这乾坤圈是个奸细!
“哪……哪吒大神……我错了……”银朱知狡辩无用,她选择了诚恳地道歉,就是哪吒似乎不愿意原谅她。
他冷哼一声,甩出红绫,缠在了她的腰上,接着又一收。
“啊!!!”
三只妖怪眼睁睁地望着这位神仙把姑奶奶给掳走……
“怎么办大哥?”鸟精道。
“……等……等羌活神仙回来救她吧。”
“我……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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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带着银朱回到了哪吒庙,只不过重建后它改了名,说是哪吒行宫。
确实也要用个“宫”字,毕竟这庙修的太大了。
银朱震惊地望着这偌大的庙堂,庙中央那神像更是令人肃然起敬,比起以往那座慈悲面孔,如今这尊无悲无喜的样子仿佛更贴切哪吒本人。
“给我拜。”哪吒把她放在地上,她面前是整整一箱的香火。
他没好脸色地说道“每天上六柱香,首到把这箱烧完,才准走。”
这无理的要求让她忍不住心里骂他“这祖宗明明前不久才说自己不欠他什么的啊!”
银朱再三犹豫,还是将自己要助羌活救济苍生的任务告诉了他。
“哪吒大神,你看这样好不好,待我完成了这边的任务,我就去天上为你烧行不行?我专门在天上给您立个碑……”
“现在就给我烧!”
银朱的手一哆嗦,只好默默拿出了箱子中的香火。
白烟悠悠升起,银朱跪在神像下面,久久不起。
身周的莲香越渐浓郁,她知道哪吒就站在她不远的地方。
她只好等哪吒气消。
“你不准做那个什么羌活的侍从。”他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银朱顿了顿。
“你只能做我的侍从。”
她可算是明白,合着这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呢,她勉强地笑了笑“哈哈,哪吒大神,你错怪了,不是侍从,是童子。”
“那还不是一样的!反正你不准去!”
银朱道“可如果我不听从安排,是升不了仙的……升不了仙,我就只能去炼丹炉了……”
“我看谁敢!”
好霸道的话语,但她没记错的话,哪吒目前连个正神都不是。
他是保不住她的。
银朱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窝囊的烧香。
见她的眉头紧锁,哪吒突然夺过她手上的香,扔在了地上。
“哪……哪吒大神?”银朱怕得抖起来,这祖宗居然把供给自己的香都摔了,哪吒抓住她的手腕,眼睛气得要喷火那般。
“你……你怎么了?”
银朱害怕的模样倒映在哪吒的瞳孔中,她这才发现,哪吒的眼睛变了色,以前和常人无异,如今却是琥珀色添了金的模样。
甚是好看,但也锐得吓人。
哪吒将她这副恐惧的面孔尽收眼底,手上的力度不禁加重了些“……你满脑子杂念,不诚心地供奉我才不稀罕!”
虽说如此,但他还是不愿意松开她,生怕她离开。
银朱知道他在不安。
虽然样貌变了很多,但他的性子基本没变。
他是讨厌孤独的,所以才想要她这个不会违抗他的作伴,可如今她这个唯一的伴要离开他了,他心里揣着无尽的不安。
“哪吒……”一时间她忘了加后缀,只当他是个孩子,“你听银朱的劝好不好,你想做仙的话那是触手可及的事,但小的要攒几辈子的功德才能搭上仙缘,银朱不想被炼丹,所以才会答应他们助羌活立功,你去成仙好不好?我在天上等你,或者你去天上等我。”
温柔的话语让紧绷的哪吒松了个口子,他先是呆呆地望着她,接着他别开头“呵!好大的面子!我居然还要去天上等你!”
这样子就是说成了。
银朱呼了口气,哪吒却始终未能松开她,这口气她又吊了上来。
“……”哪吒看出她的窘迫,淡淡瞥了她一眼,接着松开了。
“乾坤圈给你,不准弄丢了。”
乾坤圈再次来到她的手腕上,说罢,哪吒就离开了。
只留她一个人在这庙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