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着机关兽的残骸跃上龙首时，右臂的茉莉根须己爬上脖颈。陆明漪的青铜颅骨嵌在逆鳞处，三百道金线从她眼眶伸出，正将龙髓注入公输衍的机关核心。司徒鲸的钩索突然缠住我的脚踝，他独眼里泛着癫狂："燕盟主，该让老夫尝尝龙髓滋味了！"
"叠浪十九斩！"
剑气劈断第七根金线的刹那，龙尸突然昂首长吟。冰川在声浪中崩塌，露出底下青铜铸就的升仙台——台上三百童男童女的晶化尸骸，正与漠北万人坑中的骸骨共鸣！
阿娜尔的流沙鞭卷住我的腰："看星图！"我仰头望见北斗七星化作血色，勺柄首指陆明漪的颅骨。那些金线突然调转方向，将司徒鲸的钩索绞成碎片。老海盗惨叫着坠向升仙台，龙髓触及他身体的瞬间，皮肤下爆出无数茉莉根须！
"原来你才是药引！"
公输衍的狂笑震落冰锥。机关兽的齿轮突然加速，陆明漪的颅骨应声开裂，露出里面蜷缩的鲛人婴儿——那孩子脐带上拴着的银锁，正是二十年前我从珊瑚海带回的信物！
初代剑突然自鸣。剑身上的"癸亥"字样渗出血珠，在冰面凝成青崖山全景。我望见师父提着量天尺走进药人窟，七星剑挑开的根本不是傀儡丝，是连接陆明漪与龙尸的金线！翠娘当年中的也不是羽箭，是缩小的量天尺！
"荒火燎原！"
我将十二时辰香按在剑锋，青焰顺着龙髓逆流而上。烈焰中浮现漠北萨满祭坛的画面——阿日善后背的陌刀图谱突然离体，与升仙台的青铜纹路拼成完整的弑神阵。骁骑营副将陈拓的腐尸突然睁眼，手中破军陌刀首指公输衍！
司徒鲸的惨叫突然凄厉。他浑身茉莉根须暴长，在龙髓中凝成新的机关兽。那些根须刺入冰层，竟唤醒了更多青铜人俑——每个俑心都嵌着唐门暗器，机括上刻着"癸亥"！
"燕大哥，沙卦显凶！"
阿娜尔七窍流血地抛出流沙鞭。沙砾在空中凝成甲骨文"葬"字，每个笔画都刺入我的晶脉。剧痛中，我望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抱着陆明漪——她腹中根本没有什么双生子，只有半截青铜量天尺！
初代剑突然脱手。剑锋自主刺向陆明漪的颅骨，金铁交鸣声中，鲛人婴儿突然啼哭。那哭声化作潮音摄魂调，整座冰川开始坍缩。公输衍的机关兽突然解体，齿轮化作三百枚透骨钉，暴雨般射向升仙台！
"就是现在！"
阿娜尔的流沙卦象突然裹住我。我抓着破军陌刀跃向龙首，刀锋刺入逆鳞的瞬间，海龙角从司徒鲸体内破体而出。龙角触及陌刀时，刀身茉莉纹突然剥落——底下露出的根本不是青铜，是浸泡在龙髓中的《天工开物》真本！
冰川轰然炸裂。我抱着鲛人婴儿坠向深渊时，望见初代剑插在公输衍心口。墨家巨子的身躯突然晶化，三百枚齿轮从他眼眶迸出，在空中拼成骊山皇陵的星图。陆明漪的残魂突然浮现，她腐烂的右脸在龙髓中复原："师兄...我们的孩子在珊瑚海..."
